人心猜不透,罗呙始终担心扶蝗会在旱魃的面前揭发罗生门,他很后悔把罗杀虎带来,也很愤慨罗獾口不择言。
他想命令几名龙虎将把罗獾好好修理一顿,但扭头一看,七名龙虎将均不在身边。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气糊涂了,因为方才,是他自己让那七名龙虎将带着罗杀虎退守到钟楼外面的。
病恹恹的罗操仍旧躺在大厅的中央,他身子下面垫着的被褥边缘流出了更多的水渍,大厅里更是充斥着一股尿骚味。
罗操身不能动,但神智很清晰,他得知罗獾把燃灯的行踪透露给扶蝗后,一双眼睛就开始愤怒地盯死罗獾,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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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獾的眼睛同样看着罗操,而他的眼睛挪到被褥边缘的水渍上时,他甚至还小声地吹了两声冗长的口哨。
这种行为,让罗操差点欠起了身,那直勾勾眼神仿佛在说,只要他病好了,一定会宰了罗獾。
在罗生门,绝大部分的人都很讨厌罗獾,若说是因为庶子的身份使然,也不完全是,比如他的双胞胎哥哥罗猿,就没有那么多人讨厌。
罗呙作为一位长者,他在罗生门之内一直主张宽容,但他对于罗獾的举止,却怀着约束的态度,当他看到罗獾对罗操做出带有侮辱性的行为之后,内心就变得更加愤怒,于是内心的不满溢于言表。
罗獾看到罗呙的眼神,只以为是自己吐露燃灯的行踪所致,但他觉得此次行动,还是跟着节党狩猎更加安全,否则也不会轻易吐露这件事情。
当然了,罗呙并不这么认为,他始终不打算和节党过于亲密。
既然罗呙已经拿定了主意,罗獾也不好多说什么,只笑道,“大明宗紧挨玄机城,真要跟着虚耗去了那里,相信古城主用不了一顿饭的功夫就能到。”说罢,又瞥了瞥罗呙,打趣道,“呙叔啊,你还记得古城主的法象是何模样吗?”
被罗獾这么一说,罗呙露出些许的忌惮之色,他连叹两声气,说道,“旱魃这个老魔,百年前就有了屠夫的名号,现在他到处指麾到处杀戮,各地人心惶惶敢怒不敢言,若此次的狩猎行动我罗生门不参与,说不定下一个目标就是我们罗生门。”
前面的话,没有引起扶蝗的任何反应,但他接着又说道,“黎王指派我等过来,不管是夺取后羲剑,还是夺取华汲剑,只要消除旱魃对我们罗生门的敌意,其实去哪都一样。”
扶蝗听到这里,微微一笑,但仔细一想,又觉得罗呙仍在婉拒。
却在这时,大厅里走进一个人,扶蝗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发现英邪来了。
英邪的脸色很苍白,嘴唇也没有血色,他走近几人后,对其一一拱手,随后就把目光挪向罗呙,“方才进门,正好听见了呙老的担忧。愚以为,既然罗生门不方便选择,那为何不让旱魃来决定罗生门去哪?”
罗獾第一个听懂了英邪的意思,遂笑道,“以为你背叛了节党,原来只是权宜之计,但你这么聪明,为何要偷袭旱魃?天下象翥之中,数你最有种!”
关于英邪如何受得伤,却不是什么秘密,一听他就是英邪,那么到底有没有种,罗呙自有判断,然而英邪说的话,倒让罗呙听得有些糊涂,遂望向英邪,“鬼使,方才言中何意?”
英邪拱手道,“人狩人,如狼也,豺狼狩猎,讲究心齐,心若不齐,只会互咬,旱魃要是期望这次的行动得以成功,自会考虑这个道理。”
罗呙捋捋胡须,没好气地说道,“旱尊剑指之处,谁敢有不齐之心?罗生门可无法承担与旱尊作对的下场。”
方才还直呼旱魃的名讳,现在又叫回“旱尊”,连罗獾都有点听不下去,他赧然地看着藻井,喃喃道,“呙叔啊,这件事,已是骑虎难下,趁绮罗鬼老还没现身之前,还是尽快想想,如何把这个难题抛给旱魃解决……”
是啊,要是苗绮罗知道罗生门窝藏燃灯,必然不会多费唇舌。
罗呙看了看地上躺着的罗操,随即一叹,似乎拿定了主意,但他很快又说道,“夺取华汲剑也非易事,此次呙某只带了七名龙虎将,加上我和罗獾,也不外乎九位象翥,不知喰魂鬼老已整顿多少人马?”
关于这个,还真把扶蝗问住了,他不敢回答,因为现在回答的话,兴许会把这九位象翥吓跑了。
东方鸣也不知道罗呙等人是何决定,他抱着狂飙蹲在门外,心里十分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