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殿长老们均以朱珲为首,于众面前,他们从不说话,朱瓒长老觉得朱珲长老此时动怒很不理智,便利用玄音传话道,“大敌当前,退敌要紧,此时不宜审问这件事啊……”
朱珲没有理睬,冲着朱延骂道,“你这个逆子,就爱颠倒黑白!快说,当年法阵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速将来龙去脉如实道来!”
这也有可能是想让朱延暂时背黑锅,以驳朱变的逼宫的正当性,朱延担心这个黑锅背上了,再也卸不下,到头来横竖都是死,自是不敢说话。
朱七貌似很想把这口大黑锅强行地塞给朱延,此时高声道,“当年先王五脏受损,自知命不久矣,临终之前将五色印传给了弘哥。都知道,那五色印代表了汉州之主,也代表了四象门之主,于是四哥就在大哥面前进了谗言,恁说弘哥图谋不轨。大哥根本就没有授意,一切都是朱延干的!是他封了法阵出口!”
“是大哥默许的!是大哥默许的!”朱延感觉朱珲长老意欲弃车保帅,一旦扛下全部罪名,便永无翻身之日,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大哥要是反对!他当年为何不阻止我?”说完,朝着朱七怒骂起来,“老七,都说你憨厚正直,为何昧着良心说话?你这头肥猪藏得深呐!东方弘前脚一死,你后脚就当上了大都督,你可真能扮猪吃老虎啊!而今又想把那些屎尿盆子全部扣到我头上?莫非觊觎上了兼下郡?你还想封爵?嗯?真是恬不知耻!做梦!你他娘的算什么东西?什么事都是我干的!那你们呢?你们是死人?你们要是有情有义,能不管父王?能由着东方弘和父王困死阵中?”
“我……”朱七嘴巴笨,恁是无法回怼。
朱延懑声道,“我也不瞒了,当年我们之所以能够出来,全因弘哥破了一个法眼,打开了一条可以冲阵的出口,但那十杀法阵实在太凶险了,父王和弘哥为了让我们能够出去……”
汉王的眼中有苦,但无半点悔意,不由得哈哈大笑,“这件事压了孤王九年,其实孤王一直很想当众说出来!不说出来实在不痛快!说到底,这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不错,是孤王杀了东方弘,孤王早就冒出了杀他的想法……”
“为什么?”王后梨花带雨,一下子抓紧汉王的手,指甲都快抠进汉王的手背了,她咬了咬嘴唇,泣声道,“他是你兄弟啊,你们患难与共,为何不能同舟共济……”
汉王伸出大手,温柔地为王后拭去泪水,“我的王后,孤王不会让任何人伤你的心,不说别的,光说他辜负了你的情义……”
“就因为这个?”王后苦笑道,“可我的心里只有你啊……那伐尽桃林的事,是弘哥出的主意,他说只有这样,你才会向我爹求亲,是你误会了……”
汉王的眉毛忽高忽低,眼眶遽然发红,“是这样……”他又笑了起来,“哈,原来是这样……”
都知道东方弘与长淄公的大千金青梅竹马,以为日后必将结成良配,都笑汉王一厢情愿,坏人好事,偏偏不懂成人之美,孰料汉王和桃大小姐才是情投意合的一对眷侣。
朱变苦苦一笑,“想不到师父英明一世,却死在了儿女情长之下……这等荒唐的理由……”
却在此时,一招碧眼金睛直逼汉王而去。
温大统领先知先觉,欲搬玄功抵挡,不料祭不出半点玄气,遂奋不顾身,以身挡住。奈何碧眼金睛穿腹而过,余威不减,再度袭向汉王。
“大王……”温大统领捂着腹部猛然回身,却见王后挡在汉王身前,而她后背已经有血渗出。
“母后!”朱曈嚎啕大哭道。
“王后……”汉王惊恐万状地轻念一声。
“大伯母……”朱变惊愕地扭头,却见高流单手抱着东方鸣走上尊台。
“放开我!”东方鸣挣脱高流的手,跑向王后的身边。一见王后的身上都是血,他顿时泪洒当场,“我,我阻止不了,高流,高流非杀汉王不可……”
“高流……”汉王瞪了高流一眼,又环顾四周,“太医,太医呢?温良!温良快传太医!”
温良捂着腹部走了过去,“大,大王!”
汉王见温良已经负伤,一时间恍然大悟。
其实身为象翥的汉王早就觉察到了危险,待他调运玄气之时,等如成了凡子也似,竟使不出来一丝玄气。
后知后觉,才明白赶尸派先发制人,眼下或已成了魔党的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