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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寒山下。
落寞的罗杀虎孤零零地走在山阶上,大雨噼里啪啦地打在他的身上,而他浑身都昭散着失落与狼狈,也没有祭出玄盾来避雨,——是啊,反正都已丧气如斯。
话说,天底下没有罗杀虎害怕的人,想不到今日却被一只鹏鸟弄得魂耗魄丧,若是传扬出去,往后的名声恐将不保。
听说,那只鹏鸟曾是东方弘的坐骑,而又听说,当年东方弘就是乘着那只鹏鸟闯进罗生门掳走罗澜姑姑。
一只臭鸟,竟让罗生门蒙辱两次,想来这种耻辱,如同是被人钉在耻辱柱上任人啐视一般。
可恶的是,今日之能够活下来,竟是别人的怜悯……
罗杀虎百感交集,不免自怨自艾,暗忖堂堂黎州世子,竟连一个臭鸟都摆平不了,真是丢死人也,想罢,不禁嘶声大喝,“肖潇!肖潇!肖潇!”
肖潇和东方鸣骑着飙妹飞到山下,似乎听见有人喊他,突然回头张望山道之上,但身后都是大雨,能见度很低,遂以为错觉。
大概刚打完一架,肖潇的肚子有些饿,看见山下有间馆驿,便让飙妹停下,后与东方鸣走进位于道口的那间馆驿打尖。
此时还未天明,馆驿里尚有几桌人,由于这里的人大部分都是贼,性情无常,而肖潇的仇人比朋友多,为了减少麻烦,见那近靠大门的一张方桌无人,两个人选择就近坐下。
少时,几道热腾腾的小菜端上,饿急的肖潇直接夹了块鹿肉嚼动起来,“唔,不是不杀,是没有深仇大恨。”
东方鸣跟着动起筷子,“幸好你劝住了飙妹,否则罗杀虎定然没命!”
肖潇微微皱眉,“终归是你表弟,不看僧面看佛面,下次可就不好说,即便我能忍,可飙妹狂怒起来有时连我也要吃点苦头。”
两个人一边吃菜,一边聊着,似乎谈论血池发生的事情能够增加菜的香味。
正说着,一个满身雨水的黄口小儿走进馆驿,似是带进一股寒风,叫那站在柜台的掌柜打个哆嗦,忽一抬头,见是罗杀虎走了进来,登时就往楼上跑,仿佛撞见一个淹死鬼登门。
罗杀虎的衣服都已湿透,见掌柜胆憷的背影,这才意识到此间馆驿为何这么陌生,原来之前的旧馆驿早被他和老操毁去。
肖潇和东方鸣转眼又见此人,突然觉得很扫兴。
两个人自顾自地夹着菜,一下子没了胃口,半天也没有吭声。
罗杀虎倒是跟个没事人似的,徐徐走到他们的桌前坐下。
肖潇侧过身去,不予理会,而东方鸣看着罗杀虎的头发以及湿漉漉的衣服一直往下滴水,看起来跟个落汤鸡似的,颇有几分同情。
“山上的事,在此谢过。”罗杀虎声音和缓,瞄了一眼肖潇的后背。
东方鸣大感意外,想说些什么,但什么话也说不出口,感觉很尴尬,看到肖潇无动于衷,便咳嗽一声,示意肖潇转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