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朱变发觉英邪带来的九月死,委实不该喝。第一杯酒下肚,便中奸计,掉进圈套。许是九月死的烈性使然,否则怎会与英邪踏上一道?这简直是重蹈武闿之覆辙。
他的袖口边缘绣着雀羽,红色的羽毛图案生动形象,予人一吹即去的感觉。他摸着袖口,蓦然想起自己的大伯朱旦,——作为汉州中枢三署之一的厄司,使命何其之重?大伯能以大护宰一职委任,信任又何其之重?
兵府、刑院、厄司三署,全部设立在王都黄河郡郊外:兵府居上位,立于东北;刑院和厄司伏于下,刑院落西南,厄司坐东南。
三署远离市廛三十里,周遭庄严宝相,一片祥和。
东南郊外林深幽僻中,厄司宝衙占得一隅空旷,——画栋雕漆神来笔,门庭森严鬼见愁,百姓望而生畏,蓭退十里之外。
但是,鸟雀不畏啊,门可罗雀,直教威严的厄司上下遍及“斑驳”,那些白点黑块,乍一看污秽不堪,洗不完,擦不尽,日日如此。
一张飞行符耗尽灵气,木兰荘带着慕容酒来到厄司门前,是时一大群鸟雀仍在门前啄地,视人为无物。
衙门两旁各守十名厄侍,装扮一致:一面紫色脸谱覆脸,一袭玄羽轻甲外裹紫色罩袍。一个个神态威武,画脸严肃,有如岿然不动的门神,——甚至一个厄侍的头上,还栖着一只铁雀。
看到有人及近,有个厄侍头颅一转,恍如兵俑复苏,铁雀像是闻到惊弓的声音,倏地掉毛飞走。
厄司门楣高大庄严,慕容酒定睛观摩几眼,仿若看到子午玄机城的影子,然而门庭周遭落满鸟粪,又令整个厄司缺失庄重。
他低头偷笑着,想不明白堂堂厄司,怎这般不修边幅。
木兰荘与守门厄侍交谈几句,随后冲着慕容酒招手,“走,进去。”
朱变收到通报,知有玄机城使者求见,一惊之后,倒是觉得理应如此,那赶尸派和玄机城难断纠葛,既然赶尸派前脚刚走,玄机城大抵会接踵而至。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次玄机城来的使者,竟是木兰荘。他与这个少女有过交集,以前相处的还很不错,可谓又来了一个朋友。
披上大氅,朱变方才走到内堂门前,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对方似乎也看到了他,不由地加快脚步。
顿时,一袭银光宝甲有如迸发出一道玄气,以令闲落内庭的鸟雀惊飞而散。
慕容酒慢悠悠地左顾右盼,发觉厄司之中纪律严明,人人各司其职,明眼里焕发着凝重气氛,暗地里隐匿着肃杀之象,要不是以玄机城使者的身份到此,每走一步都要斟酌再三。
说来也怪,这里不但飘着酒的香味,还栖息着许多鸟雀,——这些闲情逸致,与肃穆大相径庭,忽有一股违和感涌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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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师姐和一个中年男子相互作揖,连忙追上前去。走至身边,他与中年男子对视一眼,二人纷纷流露出不小的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