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鸠一事可以暂且不说,可旦河决堤关乎上阳百姓的生死大义,我游氏作为上阳之主,怎能不顾百姓死活?”
“旦河,那是汉王修的,决堤的话,呵呵……”
“是,为父反复斟酌过,若拿此事做点文章,不仅可以化解伊藤部带来的困扰,还能解决一大部分饥荒问题。上阳人太多,米粮供不应求,价格居高不下,百姓买不起,到头来还是要饿死。倘若人少的话,米粮卖不出去,也就不用和那几个臭骨头斡旋米价问题,到时候黎老六看出形势,率先降价,那几个人不用多说,自会跟着他操作,那么如此一来,问题便能迎刃而解。”
“这就是解决饥荒的办法?不行,旦河一定要修,纵然我们游氏不去修,也要告知汉王!粮食问题,儿子会想办法,请父亲把这件事情如实禀报汉王,决不能拿着百姓的性命当儿戏!”
“混账东西,你怎么就是冥顽不灵?禀报汉王有何用?上阳遭遇蝗灾,为父没有上奏?汉王表面说的好听,但是真正管过吗?到了最后,还不是把这些问题甩给我们游氏?汉王要的是一条排除万难的胳膊,而不是一根逢事就奏的舌头啊。汉州政务沉疴,汉王哪有余力应付此事?倘若奏报上去,汉王知情而不为,那是失徳。所谓不知者不罪。他日旦河决堤,游氏虽有欺瞒之罪,但也维护住汉王威徳。况且天灾难测,谁能预料旦河将要决堤?只要善后得当,有罪,也不至死。如此一来,既能达成我们游氏想要的目的,又能保全汉王的颜面,何乐而不为呢?”
“二弟,父亲说得没错,万事要以游氏为本啊!筑堤不是小工程,今日的汉州不是往日的汉州,州库里没有银子,换做是汉王,也难调动那些氏族炼士,没有利益驱使,谁管这事儿?就拿我们豢养的那帮家臣来说,要他们此时修筑旦河可能吗?只有到了旦河真正决堤,他们再也收不到水路的税银之后,那帮人才急,才会主动请缨,这事儿,二弟怎么想不明白?”
“父亲!大哥!你们!唉……只重自身利益,不闻百姓死活,这和野匪有何区别?还不如回到乌桓继续落草……”
“回不去啦,人往高处走,好不容易走出那个山窝窝,怎个回去?二弟,此事你勿插手,我和爹已然敲定,到时候水灾一发,以汉王的仁徳,还不主动拨银赈灾表表心意?是,以四象门现在的财政来说,是没多少赈恤,但足够让我们凑齐三十万。伊藤部几番来催,再不交敬银,恐又大刀阔斧逼向百姓。说来说去,都是境况使然,你也别怪我和爹,谁让你经营不善,拿不出银子……”
听到此处,木兰荘晃晃拳头,发现鬼隐符的灵气耗尽,便松开拳头,吹吹手掌。
慕容酒也在聆听,但隔了几步距离,入耳的声音不清不楚,隐约听到的话语没个来由,捋不顺畅。
他挠挠耳朵,“好像没有提到赤鸠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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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荘蹙紧眉头,看着天边密结的乌云,仿若将周遭拉进混沌,极尽凶兆。
她不通物象堪舆,却能看出半点零星,更从方才的对话中,验证了上阳有难,一时之间,不免感慨,“这场雨酝酿多时,恐是一场灾难。当年东方弘辛辛苦苦铲除上阳水患,未想不到十年,这里又将陷入汪洋。身为卫道者,卫何道?今朝百姓有难,我决不能放任不管。”
百姓有难?慕容酒稀里糊涂,显是没有听全符箓里的对话,他瞟着木兰荘,发觉这个师姐愈来愈怪,不禁问道,“师姐,你那符箓到底怎么来的?你千万别说是你炼制的,师弟虽然见识浅薄,但也知道那是禁术,身为玄机城弟子,理应洁身自好,你真要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