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左臂的“岑”字补绣,乃是岑氏的族徽。岑姓氏族根系鎏州,整个氏族就像一棵参天大树,枝繁叶茂,占据半壁鎏州。这个家族的历史远比漫沲海还要久远,而整个氏族合并在一起,甚至危及鎏王的权位。鎏王为了稳固统治根基,许多年前赐予岑氏族长公爵之位笼络麾下。
马车还在缓缓前行,慕容酒看着岑字补绣,倏尔莫名其妙地高呼一声,“气死啦!”一声脱口,一拳头打在华盖之上。
咚!
剧烈的声音突如其来,教同行的五个壮汉目不转睛地咽了咽口水。
华盖下面坐着一位老人,受此异响,整个人如惯惊雷,单薄的身子不禁大颤,一口凉气很快从喉咙灌下,撑圆腹部。
他乃岑氏的管家,名叫鲍福,特奉族长委派外出差办。作为一行人的领头,此行应是半差半玩的美好旅程,奈何一路上心惊肉跳,翕紧的嘴巴像是被人强行塞进一瓣苦瓜,还不准吐出,——表情不言而喻。
老人很难受,也很好奇,不知慕容酒的屁股为何具有水蛭般的吸附力?不该让他稳坐如钟,应把他摔死!
这个歹毒的想法一直在老人的脑子里绕啊绕啊,不知盘旋了多久,始终未能如愿。大抵觉得这个想法很难实现,他又想,不如换一辆马车吧。
但是,令他难以接受的是,——他刚刚换了一辆马车,那个慕容酒又跟了过来。仍旧坐在华盖上面。屁股下的老人,意识到这个年轻人是有意捉弄他的,想到这个,鲍福把屈辱咽在肚子里,一直在心里不停地咒骂。
“龟孙子,好没教养,难受啊难受……”鲍福有点控制不住,细微的骂声从龋齿间钻了出来,“……”
慕容酒身穿一袭青衫,手执一根五尺多长的铁棒,此时高高地站起身子,宛如青松。此行放浪形骸,手中铁棒早已打死好几头迷路的野兽,鲜血飞溅,现在他的裤子上面还能看到干涸的血渍。诸如此类的粗鄙行为不胜枚举,一路上也没有放过几个随从和老人,到了百无聊赖,便开始嘲弄。
“老东西,你又嘀咕什么呢?”他的听力很好,却没有听清,此时听到鲍福碎碎的低语忽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