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东方鸣软趴趴地半跪在地,似乎再无余力,乐弧冲着吕良哈哈大笑起来,“催命鬼,看来你今日就要魂断此地了啊!”
吕良怒瞥过去,朝着乐弧走了两步,“大统领大人,你都断了一只手,命也只剩半条,怎还有闲情关心老夫的生死?”
乐弧垂望自己的断臂,苦笑道,“在下贱命一条,死又何妨?只是庄太公近在眼前,你安能逃走?”
这一句话,似乎正中吕良的猜测,不免又使他心惊肉跳。
华浝见吕良警觉张望,便说道,“庄积谋逆,早被庄太公知晓,他老人家马上就到,你好歹也是一个巅峰象翥,若迷途知返,庄太公兴许会下仁赦,留你一命效力赎罪,劝你别在一条死路上继续走。”
“也罢,也罢……”吕良苦笑连连,似乎真被华浝说动了,然而他又很快露出决绝之色,“我吕良一生,不知杀了多少人,其中姓庄的就有十几个,若庄太公来了,老夫除了拱手送上人头之外,难道还有其他路可以选吗?无妨,无妨,终了能死在庄太公手里,实属幸事,求之不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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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弧一听此言,艰难地支撑起身体,“你们快走,这里交给我!”
眼看吕良动了步子,华浝心急如焚,此时除了逃,当真别无对策。他拉着东方鸣欲走,谁知东方鸣筋疲力尽,此时一动也不动。他没办法,只好弯下腰,把东方鸣背上。就在这一刻,吕良的法象亦如脱弓的箭矢一般,直接朝着他和东方鸣袭来。
一片璀璨之下,东方鸣和华浝彻底懵了,均是双眼一闭,等待终结。
但是,当他们再度睁眼,却见光芒已散,似乎吕良的法象已在无声无息中哑火了,至于究竟为何如此,便是谜团了。
抬望漆黑的林空,宛若置身于地狱,而宁静的周遭,吕良哪去了?难道是走了?面对这转眼之间的变数,东方鸣和华浝咽了咽口水,都把目光聚焦在了乐弧的身上。但那个一脸惊叹的乐弧与他们对视一眼,也跟着咽了咽口水。
未几,天空飘来一记苍老之声,回响连连,“乐弧,你不好好看着沧王,竟还带着他潜走宫外,真是好大的胆子!”
闻声,乐弧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不禁大笑起来,随之屈膝稽首,“乐弧知罪,回头任凭庄太公处置!只是沧王向北逃遁,如今是否脱险,实在惶恐之至!”
一句话说完,一位道骨仙风的老者徐徐降落。
东方鸣和华浝擦亮眼睛,发现此人高约十二尺有余,肚围雍容如鼓,乃一面露耄颜的老翁,着了一袭大氅,金冠高耸,飘逸若仙,更甚是,他那银须、银发之上,仿若浮了一层微光。
此人当然就是名扬九州的庄鲁庄太公了,当他慈善的目光瞥到东方鸣和屠龙斩时,不觉惊讶起来。
见庄太公出神,乐弧上前两步,欲要张口,却被庄鲁挥手打断,“那个嫌命太长的大王没事,无需担心,你先去案发地点,随荀蘸等人把庄积和斐翡押回王宫。”
乐弧松了一口气,但他没有立即动身,叩首道,“庄太公,斐翡是个忠义之士,而这场劫难,也多亏是他悬崖勒马,否则乐弧和大王难以幸存。”
“关于斐翡……”庄鲁轻声一叹,“此人要是能为沧州所用,自然可以网开一面,总之回去再议。”
听到这句话,乐弧这才站起身,“那乐弧先行告退。”
看乐弧凌空而去,华浝冲着东方鸣贴耳道,“这庄太公的修为,当真与天人无二,那吕良大抵已成齑粉了……”
“齑粉……”东方鸣瑟瑟一抖,“还真是一根骨头也没看见……”
庄鲁呵呵一笑,“哪里,他只是遁了而已,但老夫不会让他逃远。”
实际上,大护宰谋反一事,庄鲁早有察觉,得亏范逸派了吕良告知大护宰,这才让庄鲁的耳目得以获悉。
庄鲁也怕大护宰早一步杀了沧王,于是得到消息就赶往此地,正是大护宰与斐翡激战的动静,才使得庄鲁锁定到了准确方位。
不想平息了那边,却看不见沧王的身影,也直到东方鸣挥出一击,他才能再次找准方向。
却说适才,东方鸣一刀下去,并不是普通的一击,乃有遮天劲之力,庄鲁本以为另有高人在此,熟料只有乐弧和吕良在此。又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看错了,不想看到东方鸣和屠龙斩,这才有了一点眉目。
老见闻,新奇士,庄鲁唏嘘一番后,对着东方鸣问道,“你这孩子的长相,倒与老夫的一位故人神似,不知你这小家伙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