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嬴政叹息一声,“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啊!”
他见过了太多别离。
在这个时代,别离似乎代表了永别。
每一次相见,就应该不留遗憾。
嬴政不由得上前了几步。
“驾!”赵惊鸿一夹马肚,朝前跑了几步,然后扯住缰绳,蓦然回首,对着嬴政深深拱手行礼,朗声喊道:“陛下,此去一别,归期未定,就此保重!”
“兄弟们,加快步伐,此去前行,是战场,也是功名!男儿志在四方,莫等闲,白了少年头!”赵惊鸿大声呼喊。
男儿志在四方,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这句话听到众人心中,仿佛打了鸡血一样。
是啊!
上郡,一个他们从未涉足过的地方。
是战场,亦是功名。
男儿志在四方,不在乎在哪个地方,都要建立一番事业。
莫等闲,白了少年头。
纵使年少,更应努力!
“驾!”所有人纷纷加速。
嬴政看着赵惊鸿的模样,听着赵惊鸿的那些话,心中复杂。
有羡慕,有悲伤,五味杂陈。
男人何时是少年?
他可曾年少?
九岁归国,十三岁继位秦王。
他没有年少。
羡慕这群少年郎,意气风发。
车辇缓缓驶来,蒙毅道:“陛下,外面风大,上车吧。”
嬴政微微点头,看了一眼琵琶声瑟瑟的凉亭,走上了车辇。
坐在车辇上的嬴政久久没有动静。
蒙毅想要上去,却被里面的嬴政制止,“朕要听完这一曲。”
“是!”蒙毅立即退下。
悲悦澜的技艺很好。
轻拢慢捻抹复挑,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众人听着琵琶声,心中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暂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