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上的问题,远比身体上的问题要棘手得多。
为此,徐薇真对季言彰可谓是百依百顺。
远与近的距离全由他一人决定。
他不开口,她绝不多说几句。
之后去了学校,她也很少主动和他视频,但只要他找她,总是能第一时间出现,给足他安全感。
季言彰自觉“轻松”了很多。
再加上遵从医嘱将精力发泄到其他事情上,他几乎每天累得倒头就睡。
逐步适应新的自己之后,他再和徐薇真接触,不再“一惊一乍”了。
“今天感觉如何?”
过了这么久,徐薇真终于提起了她刻意忽略的问题。
季言彰刚将徐薇真方才讲解的最后一道数学题答案记下,闻声,看向电脑屏幕上的徐薇真,“姐姐你说什么?”
“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好些?”
季言彰读懂了她的意思,“啊,好多了。”
“真的?”
“比珍珠还真。”季言彰比着三根手指,“我发誓。”
从他脸上找不到任何说谎的痕迹,徐薇真稍微放心,道:“那就好。”
二人继续有一搭没一搭闲聊。
结束视频前,季言彰突然说:“姐姐,你最近的穿衣风格变化好大。”
她之前偏好类似帝政裙的睡裙,现在却多是平驳领的真丝成套睡衣。
徐薇真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穿着,淡道:“不好看吗?”
“好看,姐姐穿什么都好看。”
徐薇真扯了扯嘴角。
季言彰挠头,总觉得她看他的最后一眼,意味深长。
——
木棉花洋洋洒洒绽放。
时间悄然来到了徐怀览和刀雪亭婚礼前一周。
刀雪亭的父母和兄弟姐妹等人如期造访。
徐怀览和刀雪亭早早做好了迎接准备。
将他们安排在庄园接近主别墅的两栋别墅中。
等他们休息好了,隔天请他们移步到徐家老宅,与徐家人再次正式见面。
鉴于之前商谈订婚等事宜,双方已经见过面了。
此次会晤,且因是喜事,双方其乐融融。
但季言彰心情一般。
只因徐薇真情绪不是很好。
而在场能影响到徐薇真的,除了徐怀览和刀雪亭还有他,就剩下徐母蒋玫。
尽管蒋玫表现得体,罕见地几乎完美地扮演着母亲的角色,与亲家们寒暄亲切又不失礼数。
但她“频繁”看了几次手机。
季言彰随着徐薇真的视线,注意到她手机上一闪而过的聊天框中的男人头像。
“我们大奶奶的第二春要来了。”
“这都不知道第几春了。”
彼时,季言彰和徐薇真立于芭蕉树下,静静接收着附近年轻女佣们的悄悄话。
“不一样,现在的和以前没法比。前几日,大奶奶还和大爷吵了一架,就是因为这个男人。”
“快说,快说,你知道些什么?”
“你要我说就说啊?”
“好姐姐,求你了,快说罢。”
“听说啊,大奶奶新情人是个三十五岁的中意混血帅大叔,很风趣,很有情调,之前杏儿姐到大奶奶院里伺候,当时大奶奶就和情人在通话,对方什么粘糊话都说得出口,给大奶奶逗得直笑。”
“这应该也是大奶奶和大爷吵架的原因吧。大奶奶这次像是当真了。”
“看来大奶奶真要脱离苦海了。”
“大爷是苦海?”
“不然呢?换你有个整天流连花丛,夜不归宿的丈夫,你受得了?”
“也是,咱们大奶奶以前是真的能忍。”
“哎,我们这些过苦日子的,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呢?走吧走吧,快干活去吧,今天忙得很,再不回去又要挨骂了。”
“好,我们快回去吧。”
两人如蝶儿一般飞走了。
只余下季言彰和徐薇真。
季言彰紧握着徐薇真的手,“姐姐……”
季言彰有时候很憎恨蒋玫。
她都明明有爱人的能力,为什么就不能分一些爱给徐薇真呢?
这可是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至亲啊。
芭蕉粗大的枝叶随风晃动,早秋已至。
徐薇真轻道:“没什么。”
“我们也回去吧。”
“姐姐,你还有我,你一直都有我!”季言彰道。
徐薇真转头审视季言彰。
季言彰站得笔直,坦然而坚定地接受着她的检阅。
不知过了多久,徐薇真突然说:“言彰,你终于长回来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