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伯如今上了年岁,倒是越发喜欢偷懒了,这般又如何给小辈们树立一个兢兢业业的榜样呢?”

王擎放下手中的白子哈哈大笑起来,“任它外面惊涛骇浪,我只守着自己这一盘棋,又何尝不是一种别样的快乐呢?”

谢隐径直走到他对面坐下,脸上似笑非笑,“没有人真心想要卷入那无尽的风浪之中,奈何众人皆是身不由己呀。

如今外面出了大事,朝中大小官员为着各自的利益而夜不能寐,世伯难道不赶紧趁此机会动手吗?”

王擎压下嘴角,目光落在棋盘上,“无论是怎样的风云都像是这盘棋。谁都可以成为棋子,谁也可以成为棋手。”

他抬头看着谢隐道:“但你要记住,再大的棋局都没有永远的棋手,只有永远的棋子。”

谢隐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收敛起来。

“你今日来无非就是劝我这是绊倒虞家的好机会。可是行之,我老了。”他目光飘向窗外,眸光暗淡,“我不想像曾经的周氏一族那般。”

这周家亦是曾经的鼎盛世家,他们靠武将起身,将才辈出。人人都说,只要周家在,那北方蛮族便踏不进大昌的地界。

然而,就在十九年前,周家却突然被传出要谋权篡位之说,整个家族不过十日便被屠尽,出身于周家的惠妃娘娘也跟着自杀。

谢隐倒是常听说景帝起这周氏一族。

而王擎仍旧思绪飘然,“想想你刚回家的那会,不爱说话还内敛,再看看现在的你。”

谢隐挑眉,“如何?”

王擎摇了摇头,“莫要辜负了你自己便是。那个苏家娘子虽然得用也得悠着点,小心把自己点着了。”

两人相视一笑。

而此刻的苏家娘子在见到日夜牵挂的父亲时早已哭成了泪人。

苏晏辞一身白色长袍坐在案前看着自己的女儿,悲喜交加。再仔细看向苏绾的脸颊时,他眼神暗了暗。

“父亲今后如何打算?”苏凛开了口。

苏晏辞回过神来,“我说过,此生不会再踏入京城半步,除了那上京哪里都去得。凛儿,你同我一样向往自在,坚持下去便是。”

苏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