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后，李老爷子虽然对于李德阳的不辞而别颇有微词，在林萧几人面前不停埋怨着。

不过林萧几人都没有接老爷子这话茬，任谁都看得出来，老爷子这是话不对版，看似埋怨着李德阳，实际上心里也骄傲着呢。

儿子有出息，老爷子的嘴角比ak还难压。

就连婷婷也帮着李德阳说话，气鼓鼓地敲着李老爷子的大腿，说道：“爸爸是军人，是英雄，爷爷不许骂爸爸！否则我就不理你了！”

见状，李老爷子只好投降。

爷孙俩这一次，也该踏上归途了，林萧几名队员不但帮着老少两人买了返程的火车票，还给婷婷买了一大袋子零食。

临别时，林萧还塞给了李老爷子一个鼓囊囊的牛皮纸信封。

一开始李老爷子还拒绝，说是坚决不收军人的钱。

直到林萧说这是李德阳这一次任务，加上这些年驻守边疆的奖金。

林萧特地嘱咐老爷子，这是李德阳想给婷婷盖个新房，让她有个好的成长环境后，李老爷子才收了下来。

目送李老爷子两人踏入火车后，温祈墨坏笑着怼了林萧一下，轻声说道：

“林队，我怎么不记得李德阳的奖金这么快就发下来了？”

林萧不动声色说道：“这不是咱们小队的传统吗？你说对吧老赵，队长？”

陈牧野和赵空城抠了抠鼻子，假装不知道林萧说什么环顾着四周的风景。

从前陈牧野和赵空城没少把自己的家底用暗中来补贴队员，这还真是136小队的传统手艺了。

只不过，作为守夜人资深禁物供应商的林萧，预知一些奖金根本就是不痛不痒。

要知道，现在武装到牙齿的【破晓】小队，身上禁物的价值加起来，只怕百里家都难以望其项背。

送别了李老爷子两人，李德阳的嘱托，便只剩下陈涵需要交代了。

……

安塔县护林局。

办公室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陈涵闷着头蹲在暖气片前一声不吭，只是一股脑地修理着这块李德阳一直修不好的暖气。

“陈涵，李叔他已经……”

“不可能！”陈涵烦闷地扔掉手里的扳手，怒吼道。

他转过头来，看着【破晓】小队众人，眼里充满了血丝。

“你们不是特殊小队吗？为什么他还会死？为什么你们连一个人都救不了？”

面对陈涵的质问，【破晓】众人沉默了，他们的确救不了，但不是无法从蚁形神秘手中救出李德阳，而是无法从这场与外神、与迷雾的斗争中拯救李德阳。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被这场没有期限的战争拖入泥潭的“遇难者”，能够救赎他们的，唯有自己！唯有团结起来的每一个大夏守夜人以及大夏神明。

“还是我来说吧。”

林萧叹了口气，走到办公室一张桌子旁，拉开抽屉拿出了一张纸。

“你别动……”陈涵脸色突然涨红，下意识地抓住了林萧的手。

林萧轻松地就拨开了陈涵的手，将纸张握在手里，看着陈涵淡淡说道：“如果你想，我敢保证，只要我向上级汇报，上级可以同意你调到任何你想去的城市。”

“你怎么知道……”陈涵看着林萧手中的调离申请书，脸红无比。

“你信不信，其实那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大叔早就知道这回事？但是他为什么没提这回事？因为他知道总有一天自己会在你之前，‘离开’安塔县，而他走了，大夏的北疆除了你就没有人再可以继续守护了！

他也不忍心你就这样和他在这里耗一辈子，只是……正因为你是他最为看重的人，对于他来说或许算得上是最重要的弟子，所以他开不了这个口。

李德阳，他既替你感到惋惜，又无法开口让你调离。”

陈涵呆愣在了原地，办公室里寂静得只能听到窗外鬼嚎一般的寒风声，以及陈涵沉重的呼吸声。

“虽然李叔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但是，我可以让你做出选择，只要你想，就能调走，去到一个不像安塔县一样孤独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