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仪仗摆开后,就会有人想要来尝试尝试。
入驻虞城县的第二日,就有人将一封血书扔进了墙内。
亲兵暗卫是远远盯着这人扔完了血书,又远遁溜走。
贾琮将血书看完后,嗤笑一声,找来贾十一叮嘱了起来:“先不要打草惊蛇,这才是第一封,接着会有第二封、第三封……这些人啊,知道赢不了周老倌,就只能从周家其他人身上下手。周佩黎有没有贪治河的银子,咱们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有人如此着急想让咱们揭开这个盖子,这就有意思了。”
“三爷的意思,有人想借咱们的手,对付太师?”
“算是吧,但这些人最主要的,还是想挑起革新派内部的争斗。要是我查出了周老倌的侄子贪墨,你说我要不要严格执法?斩了周佩黎,周老爷子还会不会站在咱们这一边?”
贾十一深吸一口凉气,这也太阴险了。
周炯身为当代文宗,文坛领袖。
若他因为这件事背离了革新派,那对国朝来说,对新法来说,将是不可挽回的巨大损失。
而且,刚刚开启不久的思想革新,就会遭遇巨大的挫折。
“周佩黎若真的贪了银子,不管我斩不斩,咱们都将是棋差一招,输了这第一场。十一叔你想想,周老爷子才在国子监公开讲学没多久,他的侄子就拿黄河沿岸的百姓安危换取了银子,百姓们会怎么看?”
“呃~若是我,我会对太师所言持怀疑态度,甚至他所倡导的新法,也将失去了公正性。”
持身不正,虽令不行。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你侄子却不顾沿河百姓的身家性命,大捞特捞,什么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什么格物致知,什么天道正义,统统都是狗屁。
贾琮也没想到这件事牵扯到了周佩黎,他将血书扔到一旁,躺回了摇椅悠哉悠哉的扇着扇子。
“不过也不着急,周老倌早就料到了这些,老狐狸在朝中官员推荐其侄去工部任职时就安排好了,咱们现在就下好饵料,看会有多少鱼儿上钩吧。”
……
从第一封血书扔进墙内,贾琮看完后就收了起来,半点动作都没有。
很快,虞城县内就开始有了流言,说天下乌鸦一般黑,御猫贾琮也不过如此。
明明有国朝蛀虫在开封府贪墨朝廷的治河银子,却因其伯父乃是文宗太师,前内阁首辅,他贾琮便官官相护,按下了此事。
流言在酝酿,相信这则流言的人不少,不过更多的百姓还是持怀疑态度。
什么文宗太师,什么内阁首辅,御猫贾琮连圣人老爷的儿子孙子都敢打,郡王公侯都敢杀,一个五品的官,还只是内阁首辅的侄子,又有什么理由可包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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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琮对于这些流言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在虞城县不是遛虎就是跑到人多的地方聊天吹牛。
虞城县不大的地方,贾琮硬是将每一个角落都给逛了一边。
他甚至还去了趟虞城县学,充当数术教授,给县学中的学子们上了好几天的课。
这一日晚间,暴雨如注。
贾琮坐在凉亭中,撸着虎头,跟大猫嘀嘀咕咕的怀念过去,诉说着老圣人在时的趣事。
贾十一拖着一人从雨中赶来,一进凉亭,就抱拳说道:“查清楚了,此人便是龙禁卫开封府中最大的奸细。”
“我就说嘛,治河之事如此重大,急报送抵京城,我还没出京呢,就有人知道了朝廷会派我来查此案,还投血书?这要是没内鬼,谁会信?”
贾琮看完了贾十一递上的公文,龙禁卫开封府千户所千户陆万在接到他的密令后,就开始秘密调查了起来。
很快,他就查到了藏在千户所中的奸细。
竟然是副千户袁文龙,他竟然是贪墨治河银一案所涉官员的其中之一,与多人勾结,暗通款曲,互通消息,从京城打听到了朝廷最新的动向,快速将消息传开。
贾琮刚从东宫领命出来,估计人还没到家呢,消息已经从京城出发,快速送往河南、山东各地。
“先留着他的狗命,等咱们到了开封,第一个拿他开刀。”
他都懒得理会这种蠢货,你一个龙禁卫,天子亲军,跟人家玩笔杆子的混在一块算什么?找死吗?
贾十一招呼手下将其拖走,等贾琮看完了老师徐晋以及陆万的书信后,这才开口问道:“那咱们接下来还要继续等人投送血书吗?”
“当然,戏都唱了一半了,哪里能停?这场雨啊,下的真不是时候。河南是国朝的粮仓,夏收在即,这场雨不知会耽搁多少人的抢收。”
贾琮伸手去接亭外的雨滴,沉吟许久后,他才感慨万千的说道:“十一叔,咱们不能只盯着贪腐上的事,还得盯着百姓民生。多派点人出去,看一看这河南的官,到底有没有尽心为朝廷、为百姓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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