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个……叛徒,不得好死!!”
赵秉的残存意识,已经微弱如风中残烛,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咒骂着。
“叛徒?不得好死?”
王添长笑一声,语气中透着满不在乎:
“哈哈哈……真是够可笑的!”
“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清贵无比的外来者,从一开始就把我们当成了可以肆意压榨、予取予夺的奴隶。”
“我和伱们签订法契、晋升筑基之后,像一条狗一样为你们辛辛苦苦干了十年,坐镇坊市、每日处理各种琐碎杂务和纠纷,可我得到了什么?”
“因为严苛的法契,我连一枚多余的灵石都捞不到,每天甚至只剩两个时辰的修炼时间。”
“而你们这些阴川宗内的筑基修士,哪怕是地位最低、潜力近乎耗尽的人,在宗门内什么都不用干,享受的待遇都远远不是我能奢望的。”
他的语气越说越是冰冷,到最后就只剩下严酷:
“既无恩情,何来背叛?”
“我只求一个上升的阶梯,却没想到你们能狠毒至此,让我欠下一份永远都还不清的债!”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年没有看清你们的真面目、还抱着侥幸之心,和你们签订了那份卖身契。”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好在一切都终于结束了。”
“七宗联盟,已经成为过去了。”
被困束在阵法光幕中的赵秉,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王添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直到他的气息彻底断绝之后,才转身离开了。
他跨出屋外,抬头望着和往日一般无二的烈阳,却陡然生出一种天高海阔似的心绪:
“七宗联盟覆灭,我已经算是自由之身,但也要为未来打算。”
王添的心中,念头飞速翻涌:
“当年的七宗入侵之战,大墨的三宗一家没了金丹修士坐镇之后,虽然损失惨重、近乎灭门,但终究还有不少漏网之鱼潜藏各地。”
“那位清虚老祖和冥渊老祖,肯定不会放任墨渊这座宝地,落入别人的手中。”
“目前他们无人可用,但后续他们若要再组建一方势力,这些大墨本土派的残存者必将受到重用,我或许可以提前接触一下……”
丹复坊市坐落在大墨南方,本身又极其繁华,每日迎来送往的修士都成百上千,消息自然灵通之极。
王添作为坊市的主管执事,手中也掌握着许多隐秘情报,对当年大墨三宗一家的残存者也有所了解,只是谨慎起见、从未接触过。
同样的,正是因为身为坊市的主管,他才知道这么一座繁华坊市,究竟是何等惊人的聚宝盆、可以源源不断的创造财富!
“此番七宗联盟覆灭,必然将在整个大墨、乃至整个西南之地内,掀起剧烈动荡和混乱。”
“可混乱,也是向上的阶梯!”
王添的思绪纷杂,心中渐渐生出火热:
“若能早早谋划,说不定我也能趁着这一场大乱,获得足够的好处,甚至将这座坊市真正的收入囊中!”
“我的天赋本就不差,否则当年也不会被七宗联盟看上,若有此助力,未来说不定也有登临金丹的一线希望呢?”
他一念至此,便大笑几声,大踏步而去。
…………
发生在丹复坊市的一幕,还在大墨各地轮番上演着。
张耀和冥渊老祖的计划,推进的比他们预想中的还要顺利的多,七宗联盟的残存势力正在以一个惊人的速度不断瓦解。
究其原因,其实也很简单——派系之争、利益冲突。
七宗联盟的所有成员,都是外来户,他们来到大墨境内扎根,势必要侵占本土修士的利益。
虽说靠着对墨渊的不断开发,以及用墨渊的产出打通了和西南附近的中原诸国的贸易路线,同样是带来了大量的新增利益。
但这些利益,七宗联盟是不可能让出去一分一毫的,全都内部消化了。
毕竟七宗联盟的成员,大部分都是从中原诸国搬迁而来,为首的沉天宗甚至是从天洲东塱府,搬来了位置荒僻而且灵气稀薄的西南之地。
真要类比一下,就相当于富丽堂皇的奢华行宫,直接搬进了臭气熏天的茅房里面,这个落差常人恐怕是极其难以忍受的。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样的搬迁非但让七宗联盟的成员损失巨大,七家势力的内部也有许多人不满,当然只能靠墨渊带来的收益弥补这样的损失、乃至于让自家更进一步的发展壮大。
而在新旧利益的分配过程中,外来者和本土派就渐渐成了水火不容的两大派系。
两大派系之间长年累月的利益冲突,也进一步加剧了彼此的矛盾和割裂,只是往日里七宗联盟过于强势、这些矛盾被强硬的压下,无处宣泄而已。
如今七宗联盟倒下了,往日的矛盾才一股脑的全部爆发了出来,令他们的残存基业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的轰然垮塌。
一句话形容——墙倒众人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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