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正笑道:“师兄,非是我偷偷教他,是他自己来找我的。”
“要不是看你手底下一个徒弟都没有,我怎么会把韩夜这种好苗子让给了你,别说做师哥的不让着你!”
元云故作不悦地道:“你在思过峰休养,当然不能去找他,再说你是蜀山长老,你去找他未免失了身份,你心里想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
守正听着他说,只是哈哈大笑。
元云对韩夜道:“酒呢?别藏着掖着,就是你腰里那袋子!我老早就闻到味了!快拿来!”
韩夜闻言一愣,取下酒袋扔给元云,元云揭开盖仰颈便喝,直喝得满脸通红,把酒袋对韩夜一甩,这看似随意的一抛实则力道惊人,韩夜接住酒袋竟硬生往后退了三步,险些摔在地上。
“哈哈哈!小娃儿还是稚嫩了些。”
元云爽快道:“说吧,守正这老小子教了你什么?”
韩夜刚想开口,守正朝他摆手示意,自己对元云道:“教了他真武七剑诀。七年前你打赌他十年内不会上山,如今他已上山,你赌输了,是以你须教他一招管用的道术。”
韩夜听守正的话顿时明白,他只说教了自己真武七剑诀,那么元云也就只会教他一门功夫,倘若他说还教了斩龙诀,以元云这性子非逼自己学些其他武功不可,蜀山武功道法皆是博大精深,随便一练就是数十载,那就耽误了修炼真武七剑诀的时间。
元云仰头大笑,拍了拍胸口,道:“教武功没什么大不了,我教了那么多人,不差这一个!不过你说,若我教一招,你也教一招,我又说,如果你教他两招,我也教两招,以此类推,我虽不争你这个徒弟,也得和你争一争这授业之道。”
说罢单手作诀,诛邪剑飞出鞘在空中打旋,他纵身跳到剑上,对韩夜道:“小子,既然守正教你真武七剑诀,我便教你蜀山御剑术,你且瞧好!”
元云性子最急,话刚说完就御剑出鞘、疾驰而飞,一人一剑仿佛合为一体,在空中化出一道火红光弧,眼看着飞过八卦城到了首峰,这才折返回来,收剑入鞘,落到韩夜身边。
韩夜乘妹妹韩玉的剑时,只觉这御剑术飞得不是很快,但没想到御剑术到了元云手里竟然快到如此夸张,令他大开眼界!
韩夜心想,从此地到蜀山首峰,少说也有七八里远,然而元云疾如流星,眨眼就飞了个来回,如果学得好的话,不但是可以带司徒云梦开心,还能凭此道法、很快飞到鸣剑堂去找司徒云梦了!
于是他三分恭敬七分亢奋地拱手道:“谢师伯赐教!”
“不谢!”
元云剑眉一扬,道:“你的酒这么好喝,不知是从哪个洞天福地弄来的,师伯喝得高兴,教你几招原也应当。不过师伯我功力深厚,在蜀山又主修火灵气,速度是快了些,普通蜀山弟子一个时辰只能飞八百里。”
韩夜心里一喜,一个时辰飞八百里,几个时辰就飞到鸣剑堂,那也是相当快了,哪怕用轻功不吃不喝、紧赶慢赶也得走好几天啊!
他又问元云:“敢问师伯一个时辰能飞多远?”
守正道:“你这师伯曾试过从南极之地飞往北冥,用了半天时间,众所周知,南极与北冥相距一万九千里,之外的地方不属神州赤县,你好好想想他有多快吧。”
韩夜心算了一遍,目光惊讶地望着元云,道:“师伯一个时辰能飞三千多里,了不起!”
“那算什么?”
元云非但不觉得骄傲,还一脸不悦道:“传说真武大帝一个时辰就能南北来回一次,速度在我十倍以上,这还只是御剑飞行,像神界光遁术,与光同行,魔界法阵传送,驰骋六界,那又快上许多,不过以我们这实力,掌握不了那些,学个御剑术也够用了。”
说着又对韩夜道:“学这门御剑术,必以强大真气作为基础,往往真气愈强,飞得愈快,道理就和武林轻功一样,但这门道法有三处弊端,你须注意!”
韩夜抱拳道:“弟子洗耳恭听。”
元云伸出一个指头,道:“其一,御剑术分为以气御剑和御剑飞行,以气御剑这里不作详解,只要掌握了真气的用法,武林人皆可以气御物,而御剑飞行则需抱元归一、心定神宁,一忌心神不定,二忌神志不清,倘若不慎从剑上摔下,轻则有损,重则立毙!”
韩夜心想:“该当如此!心猿意马、想东想西,或者本身迷迷糊糊,怎能好好御剑?”他倒是没想过自己的亲妹妹因为没休息好差点摔死在蜀山下。
元云伸出两个指头道:“其二,御剑飞行已超越凡人极限,即便一个时辰只飞八百里,那速度也快过飞箭,如若不以浑厚真气护住身前,躯体势必难以承受,轻则被狂风吹飞,重则全身碎裂而死!”
见韩夜一脸讶然,守正道:“正是如此,御剑术比之常人奔跑快出百倍千倍,迎风之强是你无法想象的,若无真气护体,非死即伤。”
韩夜想象自己以百倍身法在山川间奔跑的模样,不由得暗暗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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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云竖起第三根手指,说:“其三,御剑飞行须先掌握以气御剑,将剑逼出鞘,控好平衡,方能踏上飞行,这期间务必全神贯注、一气呵成,飞行前速度渐快,需要飞出一段路才能达到全速,因此遇到高手时不要急着用御剑飞行遁去,以防敌人突然袭击或突发暗器,你是绝然来不及避让的。”
见韩夜没有完全领会,守正又拍拍他的肩,道:“道理与你施展轻功奔跑是一样的,但脚可以借地发力,很快能到达全速,而御剑飞行必须持续催动真气,需要的时间自然多上许多。我在山门前遁去,也是先使出三辰闪作为掩护,这才借机逃脱,遇上高手绝不能贸然用御剑飞行逃跑,那样非常危险。”
“正是!”
元云道:“一念之间,死于非命。”
韩夜将元云所说的三点牢记,又问:“师伯,我见清业和师父对战时,既以气御剑,又手出剑气,左右开弓,这种打法可取吗?”
元云闻言爽朗一笑,道:“那个不成材的家伙,喜欢东学一点西学一点,万剑诀没学全,御剑术又学了个半吊子,有什么可取?”
守正道:“一边以气御剑,另一边再出剑气,这样的打法未尝不可,但仅适用于奇袭,须知气分两路,破绽百出,遇到高手三两招便即落败。”
“对,意思差不多。”元云点头,对韩夜道:“所谓以气御剑,是在剑上缠绕真气,心神合一操纵此剑,如此一来不必亲身参与打斗,自然没有破绽,更可以躲在暗处出击,但即便如此,它的缺陷仍然很多。”
韩夜不解,问道:“既然说它没有破绽,又为何缺陷很多呢?”
元云哈哈大笑,道:“剑本身是没有破绽,可人却多的是破绽,你想想,你全神贯注去御剑,眼睛都盯着那柄剑,还有功夫对付来突袭你的敌人吗?因此,这御剑之人就是最大破绽!”
韩夜恍然大悟,心道:“难怪那日师父斩龙诀不去斩火云剑,却直攻元云师伯,道理就在这里。”
守正接话道:“以气御剑容易,但随心所欲地御剑却是难上加难,以气御剑非但要全神贯注,而且还有两个缺陷,一来毕竟真气有限,御剑掌握的范围不会超过数丈,至多数十丈,二来即便你躲在暗处,武林高手与你的剑过招,便能沿着剑上真气察觉到你的位置,继而来对付你!”
韩夜感叹道:“如果玄元真气是无形的就好了。”
元云哼了一声,道:“无形的人家就不知道吗?这一手真气送出去,人家没感觉的?”
元云当头棒喝,韩夜才顿觉自己幼稚,如此说来,当日清业一手使剑气、另一手御剑,确是华而不实的招式,以气御剑非但没能保护自己,另一手的剑气也相对削弱不少,如果和敌人正面对招,突然御剑绕到背后攻其背心,那倒是出奇制胜的妙招。
元云见韩夜还在沉思,便祭出背上的诛邪剑,对守正道:“嗳,师弟,不说了不说了,说得多不如打得痛快,我已经手痒痒了,我们一边拆招一边给韩夜详解。”
守正微微颔首,施展出真武七剑诀,七把气剑环绕周身。
“小子,光想是没用的,好好瞧我和你师父动手吧!”元云开怀一笑,把手朝着守正一挥,诛邪剑便朝其飞去,守正二话不说迎上那剑,一人一剑在月下斗了起来,韩夜仔细观战,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直到天明……
很快,因为守正与韩夜师徒结缘,蜀山长老们便给二人重新办了一次正式的收徒仪式。
韩夜,终于如愿以偿得到名师指点,武功大进。
之后,他为了学真武七剑诀和御剑术,整日住在清律堂,上午由守正传授真武七剑诀,下午经元云指点御剑术,晚上三人再在一起实战演练,如此很快就过了一月,薛燕和韩玉总是按时做些饭菜糕点给二老一少吃,二老倒也教得开心。
一旦遨游于新的领域,韩夜总算心无旁骛,暂把思念司徒云梦的事放了下来,进入了狂热的修炼状态,外界之事也几乎不关心了。
是日,晴空万里,韩玉御剑飞行,薛燕则乘剑站在其后,漫不经心地提着竹篮,两人一同飞往思过峰。
“真是的。”薛燕看着手里的篮子道:“菜是我做的,糕点也是我教你的,又不是给我吃,老叫我提这个干嘛。”
“燕儿姐就辛苦一下嘛。”
韩玉面带央求地回看一眼薛燕,道:“小玉的御剑术学得不好,拿着篮子万一摔坏了姐姐怎么行呢?”
其实,薛燕拿乖巧的韩玉当自家人,韩玉又喜欢薛燕明朗的个性,这二女仅仅一个月关系便似铁打一般。
薛燕故作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本姑娘又不是泥巴做的,哪那么容易摔坏?要不是那两个老头喜欢吃,我才懒得送给那呆瓜呢!”
韩玉听薛燕这么一说,婉眉一舒,笑着挑明道:“燕儿姐姐,你喜欢我哥。”
薛燕闻言俏面飞红,慌忙道:“什、什么啊!本女侠怎么会喜欢那个大笨蛋,别开玩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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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玉终归是个细心的姑娘,望着云与山的彼端,道:“可你每次提起我哥哥,情绪都很激动啊。”
当时环境,一个男子一生未必只娶一个女子,而韩玉知书达礼,仅次于司徒云梦,这个道理她明白。
在韩玉看来,哥哥虽与她梦姐姐情定终生,可薛燕善良仗义、性情直爽,又与她哥哥出生入死,在她内心里,是能接纳的第二个嫂子。
她甚至已经幻想到,哥哥找回梦姐姐后,四个人一起生活的情景,既解了哥哥长久以来的苦闷,又让二位姐姐有了归宿。
何乐而不为呢?
有时候,团队里是该有个人甘当绿叶,去成就别人。
而韩玉,不介意自己做那片绿叶。
不过,薛燕却不是这般想的,一提到她喜欢韩夜这事,她就岔开话题:
“什么情绪激动?那是因为他老惹我生气,我提起他就来火!”薛燕双手背到身后望天道:“哎呀对了,我记得有人还想找我学做菜做糕点的呢!嗯……什么荆州鱼糕啊,蜂蜜桂花糕啊,红枣千层糕啊,重阳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