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东莱见明月照还是忧虑心焦,继续安慰道:“这件事我们占理,哪怕是在娄得道书记面前打官司,我们也输不了。”

“但愿没事。”明月照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你们县怎么和封建社会一样,这个家族那个家族的。”

“小地区的家族通过垄断文化教育资源,着力培养下一代年轻人;等到年轻人进入仕途。老一辈的官僚在上提携,很快就能把持重要岗位。”

陈东莱耐心地向明月照解释着县域政治。“这些家族通常都在当地繁衍数十年到数百年不等,手中资产充裕,足够他们以最大数量养育子嗣。”

“什么叫最大数量?”明月照不理解基层社会的风俗习惯,“一个家庭抚育三个孩子?”

“三个?”陈东莱笑了笑,“多的时候,亲生兄弟姐妹能有七八个人。这其中只要有一半人当官,家族势力就能得到延续。”

“那整个县城还不是他们说了算?上一级政府就没能想办法管管这种现象吗?”明月照觉得这似乎不可思议,难道县城就不归组织管了?

“这确实是基层治理的难题。要知道在古代,这种世家大族往往能够架空县令和县衙。组织上试过很多方法加强对基层控制力的建设,比如从上级下派一把手——当然这样做其实效果一般,但终归还是聊胜于无。”

“那怎么办?就看着这帮人为非作歹?”明月照握紧了陈东莱的手,“我找人打听过,这个罗耀祖在永安县简直是无法无天……”

“一招就够了。”陈东莱见自己要乘坐的轮船已经在江安门码头靠岸,便拉着明月照一起向检票口的方向走去,边走边说:

“只要限制生育,世家大族的子嗣数量很快就迅速下降;人少力量小,家族的影响力也会随之衰减。”

说罢,他抱了抱依依不舍的明月照,登上了返回永安的轮船。永安县还有更重要的接待任务在等着他——

省委书记娄得道已经从临涛市启程出发,沿江顺流而上,开始他的考察之旅了。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后就将到达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