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斤个锤子!”周不醒哈哈大笑,“三两最多了!”
酒桌上的众人纷纷起哄,坐在陈东莱正对面的男子站起身,对众人说道:“我听我爸说,东莱校长在永安县工作的时候,一顿饭可以喝两斤!”
“东莱当时就是因为会喝酒,被藏锋书记选去当秘书了。” 邢平安透露了一个秘密,引得众人惊叹。
“别听平安胡扯,我那阵子可不止会喝酒,写文章也很厉害。”陈东莱笑骂。
藏锋书记……
他的思绪逐渐飘远。王藏锋可以称之为自己的恩主而不为过。不仅把自己从一个鸟不拉屎的乡镇副乡长提拔成县委办的副主任,还把自己从县城带到省城,甚至一路带到京师。
“东莱从副科级,到副厅级,藏锋书记都出了大力。” 邢平安有些喝多了,向众人吐露秘辛。“当年是不到四十的副厅,零七零八年,我那时候还在峡口县当书记。”
陈东莱拿起玻璃杯,抿了一小口,他只觉得刚刚的烈酒仿佛化成了苦水。
他年纪轻轻就在仕途上取得了瞩目的成就,但人到中年,却卡在隐形的门槛上,兜兜转转十多年却不得寸进。许多人后来居上,让他的骄傲化为泡影。
为了响应全面脱贫号召,也为了解决自己的正厅级,他自愿前往江安省两个条件最困难的自治州工作,一扎根就是十多年,结果却只是反复在两个自治州来回调动。
坪坝州和水秀州都不通高铁,妻子和孩子只是想来见自己一面,都要坐五六个小时的普速列车。
等到自己为坪坝州反复向国铁集团和交通运输部争取的高铁通车时,女儿都已经大学毕业了……
想到这些年不成比例的付出与回报,对家庭的忽视,父母的故去,陈东莱两眼一酸,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别喝了,东莱。”周不醒劝了劝。“我怕你真喝了一斤。”周不醒见陈东莱醉眼朦胧,对旁边的邢平安说,“平安书记,一会儿要负责把他送回去。”
“我一会儿给他秘书打电话,让他今晚陪着,明天早上要上一点硬手段把他弄醒。”邢平安担忧地说。明天早上是培训班的开班会,东莱是常务副校长,肯定是不能缺席的。“而且田书记也要参加。”
周不醒知道邢平安口中的田书记。他是刚刚从省委组织部长升任省委副书记的田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