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小子我老人家一把年纪了,跟你说说话你都不敢吗?总是躲着我,而且最近光顾着上班也没带点野味回来?…”
“嘿老太太,我不跟你搭话是因为咱俩家没什么交情,我呢,跟您不熟,躲着更是无稽之谈!甭逗我乐了啊。”
“你小子不是寻摸房子吗?这院里哪有空屋你得问我啊?”
老聋子咧着缺牙的嘴笑着,看起来还挺渗人,刘光天摸着自己的圆奔头揶揄道,
“老太太,您是神通广大,我才跟我爸随口提嘴房子你就知道了?”
“那可不是,我老太太听人说话都费劲,不过前院的小阎可是扒拉出一间能住人的倒座房。”
“这下午不知怎么就把信泄了,闹得院里那一群没脑子的,跟苍蝇闻到臭肉一样都扑上去了,你就说巧不巧?”
“倒座房啊?我可不住,满院的好房子我为什么偏偏要住那下人房?”
“你不要那房?”
老聋子面色一变,不可置信的看着他。
“可这院里除了东穿堂旁的跨院没有空闲屋子了啊。”
“诶,后罩房不是还有两间吗?不行我分到手跟你耷拉孙换着住,他守着你也方便。”
“你小子胃口不小,就不知道牙口怎么样了?随便两间后罩房就想换中院正房,想得美。”
老聋子面色阴郁,起身回屋。
那东跨院之前是个占八分地的独立外院,三间屋子中间一座景观大假山,布有花圃和观赏树,环境怡人。
战争时被一枚炮弹光顾过,三间屋子都塌了,假山处更是只剩一个二十来平米的大坑。
之前街办把那当做库房的,堆积过一些老屋拆下的木板木料,后因运输不便和改建成本过大换地方了,红星轧钢厂顺茬从街办接过跨院的所有权。
厂里也有不少基层干部来实地看过,面对一片狼藉的院子最终还是选择了放弃,无他,改建成本太大。
而且这房子所有权还属于厂里,自己交租金替厂里盖房子,后面再有纠纷或者排上筒子楼了自己要不要搬楼房去?
损己肥公?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凭白无故给集体做贡献可不成!
可刘光天心里有自己的打算,现在没有房本这一说,但是在七十年代中后期四九城就会按户口本上的地址进行核对析产,没争议的房子就会给户主本人办理房本。
十来平一间的倒座房?
二十平一间的后罩房?
我挣钱不就是花的,换成房子最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