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玫呵呵一声,刮了刮他的鼻子笑。
天还未完全放亮,广场上已经站满了前来看升旗的人。
他们来得晚,早就是后排了。
雪后的早晨,天空雾蒙蒙黑沉沉的。
城楼庄严,但早已不是百年前的皇城。
许多孩子骑在爸爸、外公、爷爷的脖子上,挥舞着小国旗,等待着神圣时刻的到来。
随着一阵正步声传来,广场上安静得只剩下了风声。
后排看不真切,但可以听到铿锵有力的一声:“立正,向国旗敬礼——”
国歌声响起。
雄壮激昂的国歌声里,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全场高唱国歌,很多人排了六个小时,只为这激动人心的一刻。
外公作为一名老兵,眼含热泪,向国旗敬礼。
祝玫不知为何,也有些心潮澎湃。
这就是集体的力量。
全场大合唱之中,她听到身边的男人,也用清晰的吐字,高唱着国歌。
每一个为了生活奔波的凡人,也会有想要仰头,看旗帜升起的壮丽时刻。
这个早晨,很值得。
升旗仪式结束的时候,日已东升,朝霞漫天。
天安门城楼的灯还亮着。
祝玫给外公拍照,三个人又请其他游客帮忙拍照。
拍完照,祝玫问外公,还有什么愿望。
祝庆东摆了摆手说,“你们还要上班呢。”
祝玫看了一眼叶墨珲,对外公道,“上班急什么,陪你才是要紧事。”
祝庆东说,“看到你和珲珲这么好,我已经满足啦。”
外公的愿望里,只有她,只为她。
祝玫感动,又伤感,她说,“等暖和些,我带你去海城玩,再去鹏城,你可得好好锻炼啊,每天要按照医生说的做,练手指头,腿脚练利索点,不然怕你走不动。”
祝庆东点头说,“好,好,妹妹再生个娃娃,外公也给他骑在脖子上。”
祝玫红着眼,应了一声好,可是这一句,带着哽咽声。
她被身边的男人搂进了怀里。
他的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
在京城的最后一天,祝玫和叶墨珲带着外公,去见了四舅和四舅妈。
他们一家在干休所过得很不错,祝蓉蓉每天为老干部们搞手机,教他们用剪辑软件制作短视频。
现在干休所的退休老干部们都离不开祝蓉蓉了。
祝蓉蓉骄傲道,“我现在可厉害了,这些爷爷奶奶都是师级以上干部,我感觉我又行了。”
祝玫拍着叶墨珲的肩膀道,“他家里那位,地位才高。”
祝蓉蓉说,“玫子姐,你变了,我们这种农村出生的,能接触一个师级干部都不容易呢,你倒好,还不稀罕了,由奢入俭难啊,知道你以后是官太太,羡慕了。”
祝玫道,“别胡说,什么官太太,他就一个基层副处级公务员。”
祝蓉蓉说,“别糊弄我,这阵子我也搞明白了,姐夫这年纪的副处可金贵了。”
叶墨珲说,“我已经到头了,未来靠你姐。”
祝玫捏了捏他的手,说,“不不不,我早就财务自由了,你还可以继续奋斗。”
叶墨珲无语道,“你不能带着我共同富裕吗?”
祝玫捏了捏他的耳垂说,“这是你的责任,叶区长。”
叶墨珲说,“我以为我的责任是喂饱你。”
祝玫默默瞅他一眼,怀疑他又在开车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话了会儿家常。
临别的时候,祝蓉蓉悄悄问祝玫,“玫子姐,谢衡哥哥……他……还好么?”
祝玫心下黯然,表面上却安抚她说,“他没事。”
祝蓉蓉说,“我过年给他发消息,他这么多年,第一次没有回复我。打电话也是关机,我觉得,他是不是……”
祝玫说,“他去出任务了,我联系过他。”
祝蓉蓉这才有些安慰说,“那就好。”
祝玫勉强笑了笑。
从军休所出来,就要准备从京城回繁都了。
祝玫也尝试着打了谢衡的电话,也是关机。
她知道自己这个行为有些徒劳,却总是难免抱有一丝幻想。
除了陶夕佳,这个年,发小没有一个人给她发消息。
杨南真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牵扯进了这桩案子里,只怕整个年都过不好。
可连沈钰菲都没有联系她,倒是让她奇怪的。
她还特地给沈钰菲发了拜年消息,沈钰菲也没有回复。
正想着,叶墨珲收了条消息,说了句,“廖菲下手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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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玫问,“怎么了?”
叶墨珲转发了一条微信公众号的消息给她看,是一条渤江区纪委公众号发布的公职人员被调查的消息。
被查的是工商局的一个副局长,两个股长,以及下面三个所的所长。
祝玫皱眉看着问,“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叶墨珲说,“以渤江现在的情况,查到谁都不奇怪,还有干净的人吗?”
祝玫却说,“但不是水至清则无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