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渴望被谅解。
祝玫竟松了口说,“找机会,我去见他。”
刘卫军眼中,有了异样的光彩,笑容也更真诚了几分。
他说,“好。”
从繁都投资集团离开,祝玫走去了集团不远处的公园。
工作日的白天,人却不少,老人孩童,在公园里散步,晒太阳。
还未上学的娃娃,蹒跚学步的稚儿,冬日的公园里,一派宁静安然的光景。
她发消息问男朋友,方不方便通电话。
男朋友可怜兮兮地发来了定位。
两个人位置很近,但他在市政府开会。
卫仆东履新了,叶墨珲作为常务,主持区政府的工作,会议比原来多了一倍还不止。
忙成这副狗样子,偶尔晚上还要应酬,连每日的散步都不能继续,让他很是怨念。
眼见着空着的位置始终没有代区长到任,区政府里,也有传言,叶墨珲将是区长的候选人。
祝玫觉得这不无可能,然而叶墨珲却对此避之唯恐不及。
他说,“工资才加几百块,活要加出一堆,性价比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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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汝之砒霜,彼之蜜糖。
奚清松对此是最眼热的,祝玫听薄知舟说,好几次区政府常务会议上,奚清松都在拿华泽集团的事情阴阳怪气地隐射叶墨珲无能。
祝玫觉得奚清松忒离谱,项目是他跟丢的,他怎么好意思阴阳怪气别人?
但人一旦无耻,也就没了底线。
据说,奚清松最近很膨胀,觉得有资格竞争一下区长的位置。
叶墨珲才不管这些,他很清楚,区长的位置,怎么也不可能轮到奚清松。
他作为一个主持工作的常务,他只想着快点过年。
过年前一堆破事,能糊过去是最好,糊不过去,他就以区长未到位的名义,使出拖字诀。
叶墨珲自己偶尔也不免感慨,“没有精钢钻,就不要揽瓷器活,我在渤江根基不深,没必要这么冒进,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就够了,这样还能有生活。你看看周善民,德不配位,我并不觉得他在那个位置上有什么舒服的。”
祝玫就说,“彼得原理,这个体制能上不能下,最终冗官冗员太多,老百姓供养负担太重,就会出问题。”
叶墨珲发完了定位,又发来消息:等会后,陪你逛公园。
祝玫兴致起了,去附近的商场,买了各色吃的,回到了公园里,捧着杯咖啡,享受天光。
冬日暖阳洒在身上,分外的温柔。
腊梅开得正炽烈,枝上,还残留着积雪。
叶墨珲没一会儿就来了,祝玫正在接陶夕佳的电话。
陶夕佳道,“家里宰了两只鹅,给你送一只去。”
祝玫眯着眼晒太阳,问,“你自己怎么样?有困难一定要告诉我。”
陶夕佳道,“玫子,我现在活明白了,谁好谁坏,我也看明白了。那时候我老公做生意,我在家每天就是操持家务,带孩子。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买买东西,一些小姐妹都羡慕我。你还记得有一次,你刚回来,我们在商场遇到,你看到了我,可是我没有跟你相认吗?”
祝玫道,“记得,当时大菲说你老公出了点事。”
陶夕佳叹气一声道,“是的,那时候我老公应收款拿不到,我也想帮着出力,我一个朋友说认识一个姓林的女老板,繁都就没有她搞不定的事情。那闺蜜带我去吃过两次饭,见过那个女老板,我看着好像的确很厉害的样子,就给了对方十万,让她帮忙去打点那个女老板。那所谓的闺蜜拿到钱就跑了,再也联系不上了。”
“现在我家里出事之后,那些人都不来往了,对我避之唯恐不及。原来我还是大宝他们学校家委会的,现在也被拉黑了,大宝也转学了,可是现在,我突然发现大宝和小宝都懂事了。其实我心疼他们的懂事,我多希望他们还是无忧无虑的孩子,可惜富贵荣华一场空,他们的爸爸没了,他们还需要我。人没了,什么都是假的。”
祝玫晒着太阳听着,她道,“是的陶子,你很坚强。”
叶墨珲熟悉的气息,充盈在了她的鼻尖。
她微眯着眼,仰头看那个遮蔽了阳光的男人。
他的容颜,落在了日光的背面。
祝玫拉着他坐下,靠在了他身边,享受这安宁的午后时光。
陶夕佳说,“玫子,我现在上有老下有小,我还有很重的责任,有时候我也会觉得很累,玫子,感谢有你们帮我。谢谢你,谢谢老谢,南子,大菲,我如今越来越怀念我们童年的时光,那时候的感情,真的特别真挚。”
祝玫望着在草坪上跑来跑去,互相追逐的孩子,笑着说是。
叶墨珲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将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
枯叶落,呼啦啦一群飞鸟,振翅飞过。
祝玫听着陶夕佳在那头诉说,人生实苦,总要找人说说,就安静地听。
她戴着耳机,让陶夕佳尽情诉说着这些日子以来的感悟。
她拿出了点心和零食,又递了杯咖啡给男朋友,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分享。
叶墨珲拿了一只耳机过去,也开始听陶夕佳说的那些家长里短。
一边吃着沙拉,一边喝咖啡。
祝玫悄悄对着叶墨珲说了一句,“白人饭真难吃,还是你做的饭好吃。”
叶墨珲笑了笑,低声在她耳边耳语说,“给你做一辈子,直到做不动为止。”
陶夕佳说道,“我老公走了,我婆婆反而对我比以前更好了。以前她还经常嫌我吃他们家的,靠我老公养着,现在他们没了儿子,再也不说这话了。我又会同情她,没了儿子,她比我更伤心。”
叶墨珲啃着三明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