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带着唐隽,进了关押着谢衡的留置室,又特地支开了安保人员。
谢衡穿着简单的T恤和运动裤,坐在桌子前,面对着一张白纸。
看到江华静进来的时候,他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江华静站在那里,问谢衡,“还不打算说出祝蓉蓉下落吗?”
谢衡似是在发呆,似没有听到她说的话,总之,眼神毫无焦点。
唐隽拿出手铐,将谢衡双手拷上,把他拉起来,逼着他跪在地上。
江华静在谢衡方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了,双手抱臂,双腿交叠,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江华静道,“小衡,说吧,祝蓉蓉去哪儿了?”
谢衡道,“我不知道。”
江华静示意了一下唐隽。
唐隽握着警棍,直接一棍子砸在了谢衡的背上。
谢衡一声闷哼,跪倒在了地上。
江华静声音冷漠,她说,“继续。”
唐隽下手凶狠,每一下都打在谢衡要害的位置。
江华静皱了皱眉,看向唐隽问,“你想弄死他?”
唐隽一愣。
江华静起身,“啪”的一记耳光甩在了唐隽脸上道,“别自作聪明!”
唐隽连忙诚惶诚恐,毕恭毕敬地说了声是。
可这番谨小慎微,只是惹来了江华静的厌恶,她再度皱了皱眉。
江华静坐回到了椅子上,对谢衡道,“小衡,你要明白,一个人一旦离开了组织,寸步难行,你既然上了船,就别想下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你不知道吗?”
谢衡痛得蜷曲在地上,小唐又用力将他拉了起来,让他继续跪在江华静面前。
江华静道,“祝蓉蓉很聪明,知道在繁都一定会被抓,提前逃去了鹏城,在鹏城做的直播。被查到之后,邹老板安排了人,抓了她爸妈过去,她虽然躲着,但她就不要父母了?邹老板这人跟我不一样,道上的人,下手狠,小衡,把祝蓉蓉的落脚点告诉我,我才好救她。”
江华静说的话,谢衡一句都不信。
只要江华静还想让他招供,就证明祝蓉蓉是安全的。
他依然只有一句,“我不知道。”
江华静捏着谢衡的下巴,将他那张英俊的脸抬起。
她道,“小衡,现在上面想让你顶罪,是我压着不让,毕竟我们也算有恩情,但小衡,你要是执迷不悟,没人能救你。邹老板身上可是背着人命的,这事你扛不住。”
谢衡闭上了眼。
江华静抿了抿唇,对着唐隽使了个眼色。
唐隽这次下手有分寸,但谢衡依然一声闷哼,又倒了下去。
江华静的脚踩在谢衡脸上道,“小衡,别学英雄先烈那一套,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还想荣华富贵不是吗?祝蓉蓉一个小姑娘,能那么聪明跑鹏城去?你早就有计划了,是吗?老实交代还能少判几年,你好歹也跟过我,我这人最讲感情,对自己人下不去那狠手,你别逼我。”
她的脚一使劲,谢衡闷哼一声,唐隽照着他身上又是一棍。
江华静看着站在谢衡身后的唐隽,对谢衡道,“老实说,那姑娘在哪儿?你只要听话,我保证你没事。”
谢衡被她踩着头,费劲地说,“我真的不知道。”
江华静沉着脸,又看了一眼唐隽。
唐隽又是一棍,砸在谢衡的背上,谢衡死死咬牙忍着,没有求饶。
谢衡的背上青青紫紫的伤痕,是这些日子被刑讯逼供留下的。
可不论江华静怎么逼供,他就说不知道。
江华静怒极了,她捏着谢衡的下巴道,“小衡,你知道被自己在意的人伤害是什么感受么?你要是再顽固不化,我可以让你体验什么叫生不如死。”
谢衡的目光无神,仿佛灵魂已经去了另一个世界。
他对江华静的愤怒毫无反应。
江华静怒极反笑,她的笑,笑得唐隽后背生寒。
江华静说,“小衡,我本来还想留你一命,但现在看来,是你自己要寻死路。大不了,你就是卧底牺牲了,本来干我们这行就是所有职业中牺牲最多的,这样还成全了你一个尽忠职守的名节,但你想想你家里,你生病的爸爸,你那不担事儿的妈妈,哦,对了,还有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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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她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报名照来,放到了谢衡面前。
“祝玫,女,30岁,现在在渤江区招商局工作,暂时借调在区府办。”
照片上,是祝玫初中毕业时候的报名照。
谢衡看着那张照片,随后,又闭上了眼。
没关系的,她已经有人守护了。
他告诉自己。
江华静道,“你说,李希承对于祝蓉蓉的表姐,会手下留情吗?”
谢衡的喉结动了动,可是徒劳。
此刻,无论他做什么,都已经无力抗争。
他护不了她,反而还拖累了她。
江华静轻笑一声道,“既然你不在意,那我去安排了。”
谢衡依然不说话,唐隽又狠狠地揍了他一顿。
江华静将祝玫的照片摆在他面前,她的脚踩在他脸上,她问,“小衡,我再问你最后一次,祝蓉蓉到底在哪里?”
谢衡只有一句,“我不知道。”
江华静冷哼一声,对唐隽说了句,“改天再来。”
唐隽连忙答应了,他刚为谢衡解开了手铐,江华静已经推门而出,一个人先走了。
乌云一层压着一层,最尾一层低垂着,落入城市的建筑中。
原本明亮的阳光被遮挡,天空看起来有些压抑。
但在这看似平静的天空之下,一场狂风暴雨正在悄然临近,就像这一层压着一层的云,仿佛顷刻间,就能带来一场暴风雪。
招商局的局长吕忻被免了职的当周就出事了。
他的老婆闹到了区纪委,直接举报吕忻生活作风问题。
长期和星河大酒店的副总姘居,还将夫妻共同财产转移给了那个小三。
吕忻这下不仅仅是免职了,因为据说,星河大酒店的副总,出入都是跑车,住的是市中心的豪宅,珠宝首饰无数。
但以一个酒店副总的收入,还没到这种程度,严重怀疑是吕忻的灰色收入。
因此,共同财产的合法性也就存疑了。
纪委查案查成了肥皂剧。
而招商局局长的职位很重要,却暂时空缺了,对全区招商引资推进颇为不利。
投促股的刘宇飞来区政府交材料的时候,特地跑来专班,对着祝玫道,“吕局免职了,以后也不知道谁来。”
祝玫反问,“这是我一个小小试用期该操心的事吗?”
开玩笑,吕忻对她又不好,被查也是活该。
而且吕忻走了,她也不用操心她的试用期了,自己辞职和被迫滚蛋,体验感是完全不同的。
刘宇飞被呛了一句,没话找话道,“你现在在专班,是领导最重视的地方,以后提拔肯定很快。不像我们,唉,今年我还多完成了五个指标,吕局一走,又要重头开始了。”
他唉声叹气的说着,就差把“我想当官”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祝玫只觉得刘宇飞可笑。
一旦一个人只能关注眼前的苟且,就注定他走不长远。
她更关心的是远方的八卦。
因为李牧在群里说,有大八卦,让大家速到重大办。
祝玫对着刘宇飞笑了笑,又拍了拍在打游戏的徐彦,给他看了一眼手机消息。
徐彦收起手机,咳嗽了一声,把刘宇飞晾在一边。
两个人并肩出了办公室,正好遇到了从外面回来的隔壁办公室的鲍淑芬。
专班成立之后,祝玫一直忙着和Monica对接,落实一些需要提供给瑞珂那里的基础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