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玫和叶墨珲对视了一眼,叶墨珲道,“那样的环境里,没有人会绝对安全。”
祝玫道,“虽然宋书记让你等,可是我想到谢衡,想到孙悦清,我……唉……”
叶墨珲搂着她的肩膀安慰。
祝蓉蓉说,“玫子姐,你放心,我在这里也可以工作,我现在学会做短视频之后,我帮别人剪视频,做脚本,做策划,我不一定要回繁都去。”
这番话倒是提醒祝玫了,她笑道,“其实原本我就想介绍你进一家公司。”
祝蓉蓉睁大眼睛问,“哪家?”
祝玫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我一个朋友的公司,芋圆传媒,听过吗?”
叶墨珲挑了挑眉,祝蓉蓉张大嘴道,“芋圆?”
祝玫点头。
祝蓉蓉道,“你不知道芋圆现在有多火,好多网红都是他们家的。”
祝玫道,“嗯,我朋友。”
祝蓉蓉问,“可以吗?”
祝玫道,“当然,你也算红人了。”
祝蓉蓉不好意思地说,“我这是黑红。”
祝玫说,“哪里黑了?红得发光。”
祝蓉蓉说,“可是玫子姐,我都有些害怕了。”
祝玫拍了拍她,搂着她的肩膀,同她靠在一处,问她,“成年人的世界,可怕吗?”
祝蓉蓉点了点头说,“我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么危险的事。”
祝玫问,“后悔吗?”
祝蓉蓉想了想,摇头说,“不后悔。”
祝玫坐直了身体看了看她,随后又将她搂进了怀里。
她说,“我们家蓉蓉也长大了。”
祝蓉蓉有些感动,她红着眼睛说,“玫子姐,我知道的,一直都是你在帮我,谢谢你。”
祝玫说,“什么话,帮你也是帮我自己,也是帮你姐夫,你做的是一件大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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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蓉蓉叹气说,“可是却被那么多人骂。”
祝玫拍着她的肩膀安抚说,“我觉得你很棒,你姐夫也觉得你很棒,是不是?”
祝蓉蓉看向叶墨珲,叶墨珲也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祝蓉蓉安心了不少,她说,“我知道的,还有很多人也在关心我,也有人私信问我是否需要帮助,有好心人给我留言说,让我相信自己做的是对的,让我一定不要听那些人骂我的话。还有人和那些嘲笑我的人互怼。有一个女孩子,给我发来了一句话。”
祝玫看向她。
祝蓉蓉打开手机,翻出已经截图保存了的那段话。
对话很长,很多对祝蓉蓉鼓励的话。
其中有一段,祝蓉蓉单独截了图。
她把放大了的那段截图读给祝玫听:“千万不要放弃希望,想想百年前,国人曾面临的困境。那时候的中国,比现在更黑暗,可还有那么多中国人,在渴望着光明,宁愿放弃生命,也要照亮别人。”
“我想与你分享鲁迅先生的一段话,与你共勉。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算是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
祝蓉蓉读到这句的最后,又哽咽了。
截图显示,发来这段话的人,叫水乎清清。
美哉水乎清清,其浊无不雩途,其清无不洒除。
虽然现世浑浊,但涤浊扬清,世人所盼。
有所盼,也要有所为。
如竟没有炬火,便做那唯一的光。
祝玫也很感动,抱住了她,说,“是的,蓉蓉,你很好。”
祝蓉蓉也抱着祝玫。
温热的眼泪,打湿了祝玫的衣衫。
叶墨珲走过来,给她们递了纸。
场景感人,但现在还没到感动的时候。
叶墨珲接了个电话,说,“走吧,舅舅舅妈到了。”
祝蓉蓉连忙擦干眼泪,照了照镜子,又用冷水扑脸,不想让爸妈发现她哭过。
祝玫站在叶墨珲身边,看着祝蓉蓉在浴室的水池前收拾干净自己,免得她爸爸妈妈担心。
四舅和四舅妈都到了,他们坐的是警车。
两个人下车,看到祝蓉蓉,四舅妈直接哭成了一个泪人。
四表舅也眼睛红了。
祝蓉蓉先前的一番收拾,倒显得多余了。
因为她又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四舅和四舅妈对两位一路护送的民警道了谢。
其中一位民警走过来,对着叶墨珲敬了个礼。
叶墨珲同他握了握手道,“多谢。”
民警自我介绍道,“鹏城公安局刘民宇。”
叶墨珲道,“渤江区政府叶墨珲。”
刘警官道,“覃书记直接要求我落实这个案子的调查,这个案件三个嫌疑人已经批捕立案。”
叶墨珲再度同他说了声感谢。
刘警官拍了拍四表舅道,“你们安心住下,我有你手机,笔录都做过了,有需要再联系你们。”说着,他对着众人敬了个礼,说了声保重。
四表舅直接拉着刘警官,几乎要跪下磕头感谢了。
刘警官却说,“这是我的本职。”将人扶起,摆了摆手,走了。
祝玫从他的背影里,却看到了谢衡。
上楼进了屋,四表舅和四舅妈拉着祝蓉蓉问长问短。
随后,又向祝玫打听叶墨珲的身份来历。
祝玫知道,叶墨珲这样的家庭背景,在四表舅、四舅妈眼里,那是天人一般的存在。
叶墨珲似乎也并不想被这样关注,所以他先下楼,说去车上等她。
祝玫陪着他们安顿好之后,也下楼走了。
回程路上,祝玫突然说了一句,“如果你不是你,这件事,恐怕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叶墨珲道,“是啊,每个人都批判腐败,只是因为每个人都渴望拥有特权。但大部分人真的拥有了特权之后,只会比现在在位置上的人更腐败。”
祝玫不说话。
叶墨珲说,“放心吧,我不是李希承他们兄弟,我虽然是我们家最混账的,却也是我们家最摆烂的,我连贪都懒得贪。”
祝玫被他说得笑了起来。
她忽然将他的手背贴在自己脸上说,“你也就嘴上没谱。”其实这男人,太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太聪明了,知道这些荣光来自哪里,反而清醒。
叶墨珲抓过她的手背吻了吻说,“小时候没别的,就是我太爷爷那公墓跪得多,看着那些坟头,就会觉得,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活着的时候随性一些,死了也就死了吧。”
祝玫却说,“但死了就空了,活着还可以选择,还可以后悔,可以做新的选择。”
叶墨珲说,“你最有体会了。”
想起了她早逝的父母,他吻了吻她,才启动了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