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这些自由摄影不由分说一顿的抓拍行为,是真的把她吓得不轻。
周筝将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调成相机模式,将摄像头对准她:“难受吗?”
知雾盯着感知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那就好,没变得更严重。”周筝松了一口气。
这口气还没完全松到底,就被一个电话打断。
知雾余光无意瞥到来电显示的人名,叫做官致风。
周筝顺手接起来:“喂?有屁快放。”
“……”
“不是,你还真不客气!时间这么紧,说给找个人替你参加辩论赛就能立马找到?”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周筝将放空的目光转移到了知雾身上盯着:“她?她不会参赛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
“少废话,我说不行就不行!我再给你另想办法。”她果决地将电话挂了,烦躁地捋了一把额发。
“怎么了?”知雾敏锐察觉出她的苦恼,抬眼柔声问。
周筝含糊其辞,显然不想让她趟这趟浑水:“没什么,有个朋友病了,没空参加这周末的辩论赛,想让我找个人帮忙替他。”
“回头我帮他发个消息问问。”
两人心知肚明,能代替参加辩论赛最好的人选就在这里,官致风给周筝打电话的原因也多半是冲着这个。
只是她没有多提,知雾也就不继续追问了。
周筝临走前叮嘱她:“这两天下课了就早点走,少理会这些摄影师,实在不行戴个口罩再出来。”
“嗯,”知雾淡淡笑,“我没事的。”
周筝来去匆忙,很快跨上来时的那辆电动离开。
舍友也搀住缓慢起身的知雾,两人默默地继续往回走,预备回寝。
夜幕降了下来,蝉鸣声躁耳,次第亮起的路灯将影子扯得孤单纤长。
“……其实会觉得我挺没用的吧。”
两个女孩子并肩走在一片安静里,知雾忽然出声。
“什么?”
“因为惧怕镜头,我已经很久没有上过台了,”知雾插着兜慢慢往前走,“无论赛前做了怎样充分的准备,到了台上,面对那些摄像机的时候,都会变得一团糟。”
舍友爽快安慰:“这有什么的,每个人都会有自己不擅长的东西嘛,为什么要强迫自己?”
知雾轻轻笑着摇头,心想或许普通人是这样,可董家人不是。
晏庄仪从小要求她将每样事做到最好,无论是成绩还是人缘、名望,都要足够出挑。
以前她会觉得自己只是父母拿来挣面子的工具,长大了却逐渐开始理解,享受着别人所不具备的资源,就得比别人更努力数倍才能收获真心实意的褒扬。
毕竟单是有钱这一项光环,就足够盖过自身所有的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