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寡妇提着大包小包的药袋回到家里,屋里像古庙一样寒冷,她不知道胡硕和胡震在哪里,但想着总归王克洋安排在什么地方,就填炕烧炕、把冻实在水桶里的冰倒出来提回一桶水、把锅里冻实了的两碗剩饭烧热吃了,这才跑到王克洋家去找孩子。
王克洋回羊圈里,看到羊房地上王振尿过的尿冻成冰块,圈里的羊没有理会主人认真地吃草喝水,羊圈里的羊粪打扫得干干净净厚厚地铺在羊窑地上,怎么不见娃娃舅舅的面?娃娃舅舅是不是抱着王振串门子去了?他也想着他做的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难以面对娃娃舅舅……正思虑着胡寡妇进来了,胡寡妇问王克洋他们的孩子去了哪里?王克洋说叫来的是娃娃舅舅看管着,或许去串门子了。
“这么冷的天气到哪里去串门子?家家都准备过年了?我的娃娃啊?”胡寡妇像问王克洋也像问自己,心里一阵发急晕倒在羊圈里。
王克洋急忙把胡寡妇抱进羊房炕上,羊房炕是热的,是娃娃舅舅填热的炕——王克洋掐着胡寡妇的“人中”穴位这么胡思乱想着,额头上急得冷汗直冒……
武泽天打了个盹,似乎听见汽车的喇叭声,出门看见一辆后面印着大大的红“十”字的车——是救护车!没有听见救护车“哇呜——哇呜——”的警示声一定不是来拉病人的而是送来病人的,无论拉病人还是送病人都与自己无关,根据苟尔德说胡寡妇的病情不是怎么严重,过年前一定会回来的,三个孩子已经把她“姐姐——姐姐”叫的十分顺口,似乎只知道这个世界上他们只有“姐姐”从来没有过父亲或者母亲似的,她心里惦记的是蒋欣腊月三十才能放假回家。
院子里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武泽天的沉思,武泽天抬头之间苟尔德、王克洋和胡寡妇进来了。
胡寡妇看见武泽天就突然间记起她指桑骂槐的骂过武泽天,脸“扑通”红了,她怎么没有看见王克洋说的娃娃舅舅?她也不敢问,只是抱着胡硕和胡震哭。
王克洋看见儿子脸洗的干干净净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心里明白这是蒋欣没有过门的媳妇“打扮”的——毕竟是女人——一个慈祥勤劳的女人。
“都七八天了”苟尔德以村干部的身份说:“娃娃吃饭的麻烦别人的,你们俩看着给补偿一下——一个姑娘家真不容易,这种精神是难能可贵的。”。
“不要,不要”武泽天急忙说:“只要病人平安回来就好。”。
“那不行”苟尔德态度坚决地说:“还没有过门就给咱们暖湾村做好事做榜样,我心里很是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