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夜深了

武泽天选择了一处隐秘平坦的地方坐下来,她透过密密匝匝的树枝树干看出去,暖湾村尽收眼底,庄前屋后的柳树渐渐的绿了,舒展着柔软的枝条在春风里婀娜、高大挺拔的白杨树上粘接着两只喜鹊夫妻“嚓嚓”地呼唤春色、还有更为显眼的红杏已经开满粉红和洁白的花团……平展展的土地上,身着色彩艳丽的庄稼人跟着机械来来回回铺盖农膜、时不时听见欢乐愉快的笑声一浪一浪向山坡传来、机器的歌吟声有时隐隐约约有时清清楚楚——这是一片春色、一眼春色、一季春色——远望的时间久了,武泽天觉得视力模糊、眼睛发困、神情疲惫,就把头勾下来,看着脚下的小草——“胡子草”已经长高了一寸多,完全“淹没”枯色;“地角花”鸡儿眼睛似的、圆圆的黄黄的,给人一种清新、惊讶和可爱;“烧灰蒿”是生命里最强的旱塬柴草,根下的嫩芽掐一根能捏出水来……空气里散发着花香、泥土和水草味儿——这些“春讯”都不会在武泽天心里眼前久久停留,就会被纷纷扰扰的事情排斥。

武泽天想着胡硕和吴德已经被拘留,根据犯罪事实应该判刑,至于判多么重的刑她不得而知,她判断不出来,她也觉得这件事没有一点可以“走后门”的可能,她失望地摇摇头。

武泽天在派出所要逮捕吴德而自己独断专行强留下来以后说过,要教育教育这个吴德,不是没有记得,而是这件事情比较小,被其他事情挤占了时间,没有具体实施,这是一个严重的失误。如果……如果……就说如果那次彻彻底底把吴德教育上一回,或许不会发生这次这么大的事情——天下就是找不到后悔药——小不忍则打乱谋。

武泽天想,至于胡硕,就是喜欢赌博,家里多多少少的经济收入都被他赌得分文不剩,吃不饱穿不暖。如果胡硕产生偷钱的念头,是不是又在哪里赌博输了或者已经欠下赌债?

武泽天把思绪转接到兰兰身上,根据那天给公安人员的陈述,还有很多隐私没有说出来,她一定发现了什么,而胡硕和吴德合伙偷钱不一定是单单为了偿还赌博债。即便是要选定偷钱,必须选定目标,为什么把目标选定在兰兰身上?根据侧面的了解,兰兰跟梅梅关系处的不好,同时导致珍珍与兰兰之间的关系也十分的僵化,究竟因为什么?

人世间的是是非非无非主要有三个方面——情、财、情与财——任何事情的发生都会有来龙去脉。

太阳落下去的时候,也把最后一丝晚霞收回,武泽天觉得眼前暗淡了,就起身回家。

武泽天回到家里,在电磁炉上热着剩饭剩菜,王大爷——王克洋慢悠悠地走进来,用鼻子嗅了嗅,问:“啥饭?香的很!”。

武泽天赶忙把王大爷让在沙发上,边盛饭菜边问:“你是个从来闲不了的人,今天怎么能闲着到我这里来?”。

“我想着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复杂”王大爷看着武泽天狼吞虎咽地吃相说:“这个梅梅不是个乖娃娃。”。

武泽天停住扒拉饭的筷子,仰着头看王大爷,王大爷继续说:“好几天了,我看见梅梅跟着柳风进去了,梅梅还没有出来又看见胡硕也进了柳风家的大门,后来看见胡硕出来了,也没有看见梅梅出来……我是尽管要看羊——这几天有几个下羔羊得时时刻刻留心,少不了出出进进。”。

“可能柳风和梅梅谈对象了”武泽天觉得这很正常,就低头吃饭。

“不对劲”王大爷说:“柳风和梅梅睡觉被胡硕撞见了,这个胡硕就跑过去把兰兰哄到柳风家,听见兰兰骂了梅梅骂了柳风。”。

“与吴德和胡硕偷钱没有一毛钱的关系”武泽天收拾了碗筷又坐下来说。

“猜想为了报复兰兰,就和柳风商议偷了兰兰的钱”王大爷叹息一声:“野贼好防家贼难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