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专业妇联部

吴德回到家里,一个意念猛然灵光一闪,站在高处呆呆望着——武泽天朝珍珍家里走去,就箭一样钻进武泽天家里,把张委任的内裤放在武泽天的床上,“咔嚓咔嚓”拍了几张照片,又顺手牵羊把武泽天放在炕仡佬里的内裤塞进裤兜里,一猫腰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张委任今晚选定去调查了解吴德,他知道大家为什么叫他“二不过”这么个绰号,这不是主要目的,他要让吴德成为养殖合作社的一员,这是他最后要争取的一个人,让吴德要么自己成为独立的一个种植户或者养殖户、要么到养殖合作社来打工、要么成为合作社的成员,只要本人愿意,怎么都行、干啥都行。

张委任转过村庄的涝池边缘遇到武泽天,武泽天问:“张书记你这是走哪里?”

“……”张委任用手指了指吴德家的门口代替回答。

“我看见去了苟支书家了”武泽天说:“到我家里坐一会儿。”。

“不去了”张委任转身离去,顺便留下一句话:“见到吴德捎个话,明天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嗯嗯,我们两家是隔墙邻居,我喊一声他就听见了,不费事。”。

一个星期过了,武泽天没有见到吴德的面。

苟尔德黑灯瞎火的躺在床上,两个月来的事,放电影一样出现在脑海里,有那么一些镜头,需要停下来,他得仔细琢磨琢磨,却一闪即逝;有那么一种镜头,他怎么也不想看到,却定格在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那么一种画面,不紧不慢地折磨着他,使他恐惧无比、寝室不安、甚至惊魂不定。

自从来了第一书记张委任,苟尔德的工作规律被打乱了,更乱的是他的思想和情绪,这个张委任不就是个中等专业学校管理后勤的后勤主任嘛,有啥能耐、有啥了不起,别人都呆在大都市里享受安逸快乐的生活,每天行走在高楼大厦分割成的柏油马路上,见到的是打扮入时的俊男倩女,下班以后或者转公园寻找温馨要么上KTV潇洒一回,或者约一帮脾气相投的朋友喝个小酒,为什么跑到这山大沟深的地方,真是不可思议。自以为在黄河岸边长大,生活在富裕之家、怀里揣了个大学文凭、具有旱涝保收的工作,还瞧不起我这土生土长的支部书记,要知道,农村的农民不比学校的教师,没有文化素养、没有生活向往、没有自知之明,要啥没啥,除了种地就是打工——乐于娃娃老婆热炕头,什么“土地流转”“合作社”“资源利用”,统统都是安静中作乱……

厚厚的门帘一动进来了人,苟尔德呼地一下翻起身,像被蛇咬了一样。

吴德顺手按亮了灯,坐在沙发上,一种使臣光荣完成使命的架势,滔滔不绝地讲述如何得到张委任的内裤、如何拍摄武泽天的照片、如何看见张委任和武泽天幽会,苟尔德来了兴趣,溜下床拖着鞋挤到吴德身边,看着吴德手机里的照片,慢悠悠地把右手大拇指伸到吴德的眼窝子里,满脸笑容像雨水一样流淌,同时又肯定和赞赏地点点头。

为了如何利用照片的价值、如何让全村百姓知道、如何使张委任遭受巨大损失,苟尔德和吴德谋划了半个通宵,天还没有亮,吴德就走出村口。

张委任要了解吴德的情况,没有找到人,电话问过苟尔德,苟尔德回答说:“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吴德的面了”。挂了电话,张委任想,武泽天说去了苟尔德家了——在苟尔德和武泽天两个人之间,一定有一个人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