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珍收好了钱,擦了擦眼泪又理了理散乱的头发,抱住武泽天的大腿:“武姐,今天没有你帮忙我的钱就要不回来了。”。
武泽天说:“危险的不是你的钱,我看差一点把你压在车轮下——这吕刚简直是个‘赖皮’。”。
武泽天觉得珍珍是个可怜的女人,嫁到暖湾村也二十多个年头了,生下女儿梅梅就一直没有再生育——那个时候“计划生育”政策很紧,怀了一个孩子引产了——听说是为了完成“刮宫引产”任务——苟尔德说引产的妇女还奖励500元——珍珍就去了,结果也没有得到一分钱,就怎么也怀不了孕……
那个时候出现了一件更加不好的事情——珍珍的男人在煤矿下井掏碳,井下“冒顶”压在碳里就压没气了。
后来,柳风的父母去世时,弟兄三个中老二老三两个还小(只有老大柳烟成了家),就把柳风的二哥——柳雨抱过去抚养——成为珍珍的儿子。
农村的老风俗——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珍珍抱走柳雨的时候,还通过村委会干部苟尔德(那个时候苟尔德还是村主任)作证明抱过去的,说好的话——抱过去就把姓改过来——根据梅梅父亲姓孙——名字改成孙雨——不知道为什么苟尔德一直“卡”着没有改过来,再后来就是办理第一代身份证,身份证办理过的人改名换户就更难了,因为户口本由村委会转交公安派出所管理——这样一来二去就把很多事情耽搁了。
再说这个柳雨也不好好读书,十七岁以后在外胡逛乱转,珍珍也教育不了,也就放任自流。后来的后来,也许觉得自己长大了,也多少“醒事”了,回来还给珍珍给点零花钱,母子关系渐渐好起来,也妈长妈短的叫着……
武泽天想,自己总是看不得人可怜,遇到困难就想帮助。
二十天以后苟尔德领着病愈的胡硕回来了,吴德问:“苟家爸,你这么大的事情发生了,要‘暖’一下”,气得苟尔德脸像灌了猪血的食品袋。
看得出,回到村里的苟尔德情绪及其低落,精神很是萎靡不振。
胡硕住了二十三天的医院,心率基本正常、脾胃功能恢复、大脑轻微脑震荡的病情有所缓解,苟尔德要求胡硕利用这次机会把脑震荡的病根子彻底“挖掉”,胡硕不肯再呆在医院里了,他说:“苟家爸,这已经把你害得够苦,我的轻微脑震荡是前几年在建筑工地打工时,从高架上失足摔下来造成的,不是在你家里磕的,现在感觉到轻松了不少,咱们还是出院吧!”。
胡硕一段话说得苟尔德十分感动,就拿了住院条据去医院“合作医疗办公室”报销,报销过后,前前后后总共花去元人民币。
面对这么个数字,苟尔德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苟尔德将近一个月没有出门了,夜夜失眠茶不思饭不想,从最初的一个晚上一粒安眠药到现在的一个晚上四粒都不起作用,服下安眠药药性发挥时只能朦朦胧胧睡一个小时,后来只是昏昏沉沉无法入睡,更为可悲的是每当朦朦胧胧昏昏沉沉的时候,脑海里尽管出现以前的是是非非来,像放电影一样,干扰睡眠,翻过来覆过去就是不能入睡,而且心里烦躁难受,迫不得已就披着衣服托拖拉着鞋,在大门外游转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