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泽天看出了今天这个苟尔德干扰着跳不成个舞,就给几个舞伴挤了个眼,于是,几个女人一起上阵,抓着苟尔德又搡出广场门外压到在地上,“嘶嘶”两声,不知道那个女人把苟尔德的两条裤腿从裤脚缝子撕开了一直撕到大腿根下,能看见红布裤头了。
苟尔德翻起身子,用两只手捏住两个大腿裤腿向家里跑,边跑边折着身子骂武泽天——“我把你个肥猪”。
“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一群女人笑着快要断气。
棋牌室里的男人们伸出头来看着,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暖湾村的娘儿们反天了。”。
苟尔德捏了裤腿跑着,在风的煽动下扬着尘土,活像穿着两腿废弃了的古装戏衣,在舞台上跑“尨套”。
苟尔德跑进家门去换裤子,在院子里捋胡麻的老婆李梅花看见了,一顿劈头盖脸的臭骂。
晚饭以后,苟尔德尽管思考胡震的话,他听得隐隐约约,什么“法院宣布了‘老赖’”、什么“长期不能偿还贷款和贷款保人”、什么“出门买不到汽车火车票”、什么“妨碍儿女就业”等等等等,反反复复的念叨,反反复复的思考,反反复复的记忆,是不是与自己有关?
想着想着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自己贷款、替别人担保贷款、还有农村信用合作社多次催款不去不还利息不还本金,算不算“老赖”?明天得打听打听,弄清楚了想办法解决,弄不清楚胡思乱想有什么用?这样自己安慰着自己,还是早点睡觉,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苟尔德想完了就很想睡着,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睡不着,在床上翻来覆去像一头打滚的毛驴。
苟尔德小心翼翼地溜下炕,蹑手蹑脚钻进厨房里,蹲在灶头前面的烧火板凳上,摸出今天刚刚买来的一盒“中华”牌香烟拆开封口,抽出一支咬进嘴里点燃,“呲呲”的吸,不知不觉的就这样吸了七支,在准备点燃第八支的时候,突然厨房门“哐当”一声推开了。
苟尔德看着,李梅花进来了。
“你夜断了?半夜三更不睡觉又想起你的那个岁婊子了?你赶紧寻着去,不然把你憋死了。”,在李梅花戳指头掏眼睛的咒骂中,苟尔德勾下头一声不响,点燃了第八支烟猛烈的吸着吸着,烟雾浓浓地包围了整个头颅,好像正月里农家妇女正在烧烤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