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骁身着一袭明黄色寝衣,端坐在那雕刻精美的龙榻之上,他的右手轻轻扶着额头,眉宇间透露出难以掩饰的烦躁之色。
“这个时候前来,可有急事?”
商九身形一顿,低头恭敬地拱手行礼道:“陛下,属下半夜冒昧前来,实有要事禀报。不知陛下可还记得您先前在太后寿宴上处置了一些高门子弟?如今此事已传遍京城大街小巷,且各种流言蜚语愈演愈烈,属下担心此等流言会对陛下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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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骁闻言,缓缓抬起眼眸,目光如寒星般冰冷地注视着商九,声音低沉而威严地问道:“哦?都传出些什么来了?”
商九犹豫片刻,似乎有些害怕触怒眼前这位尊贵的帝王,但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回答道:“回陛下,如今外界所传言论,愈发荒诞不经,更有甚者,还说......”
“说什么?”楚云骁挑眉。
“说陛下您......堪比帝辛!”商九硬着头皮回道。
楚云骁不怒反笑,“这倒是个美名。”
商九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位喜怒无常的皇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沉默不语。
楚云骁起身,负手缓缓踱步到窗前,凝视着窗外的景色,悠悠说道:“真当朕看不透他们?那些人能是什么良善之辈,无非是仗着些许家世,便肆意欺凌弱小,草菅人命。朕此次也算是为天下子民除却了一批祸患罢。”
*
卯时初至,天色尚处于黎明前的朦胧状态,天空只是微微泛起鱼肚白。
小太子睡眼惺忪,却被人硬生生地叫醒,被迫从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冒出头来。
尽管心中百般不情愿,但迫于无奈还是艰难地下了榻。
只见他那张小脸上满是哀怨与不满,嘴巴撅得老高,仿佛能挂上一个油壶。
一旁伺候着的宫女们赶忙上前,手脚麻利地帮小太子更衣、洗漱。
然而,楚鹤远始终阴沉着脸,对这一系列动作显得极为抗拒。
站在一旁的十安将小主子的神情尽收眼底,自然明白他此刻满心的怨气。于是,十安轻声细语地安慰道:“殿下,您就暂且忍耐一下吧。权当是一次难得的历练机会。”
听到这话,楚鹤远不禁冷笑一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之色:“哼!他卫定忠的面子可真是大得很呐,居然还要劳动本太子亲自前去迎接。真不知他那张脸是否够厚,能不能承受得起孤笑脸相迎呢?”言语之间,充满了对卫定忠的不屑和轻蔑。
十安见状,连忙再次出言劝解:“殿下息怒,卫将军毕竟守护了我朝边疆多年,使得边境得以安宁太平。如此赫赫战功,让殿下您前去迎接也算合情合理呀。”
“哦?是吗?照你这么说,倒是本太子错怪他了?他卫大将军确实是功不可没,是孤高攀了呗。”楚鹤远一边说着,一边紧紧咬住嘴唇,发出一声重重的冷哼。
哼!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不了等孤再长大一些,这鸟不拉屎的边疆,孤亲自去镇守!不过……似乎从未听闻有过太子去戍守边疆?
楚鹤远那颗小小的脑袋里,却有着大大的脑洞。他越想越觉得有趣,思绪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肆意驰骋着。
突然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划过脑海,让他猛地抬起头,满脸好奇地看向十安,迫不及待地问道:“十安,你快跟孤讲讲,父皇在像我这么大的时候,到底都在做些什么啊?”
以往每次他问到这类问题时,十安总是紧闭双唇,不肯吐露只言片语。
不是推托说他年龄尚小,知晓过多事情难以消化;便是找其他借口敷衍了事。
可如今,自己好歹也算长大了一些,而且还曾偷偷在民间听到过各种各样有关父皇的传闻。
有人说他父皇是个心狠手辣、杀兄弑父之人;还有人谣传他父皇其实是个身世来历不明的……种种说法千奇百怪,荒诞不经到了极点。
这些传言楚鹤远自是不信。
正因如此,他才更想要从十安这里探听出真相。
毕竟,十安以前可是一直跟随在父皇身旁的暗卫啊,想必对于过往之事必定知之甚详!
十安见小主子这么好奇,无奈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