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边缓缓走来的楚鹤远见到这番情景,先是微微一怔,随即便流露出一丝疑惑和深深的同情。
他的目光在皇帝身上停留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移开,扫视了一圈身后那些噤若寒蝉的宫侍们。
楚鹤远抿了抿嘴唇,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轻声说道:“父皇,父君想来是有急事在身,所以才会走得如此匆忙。”
然而,楚云骁只是面色平静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却透着一丝无奈地道:“你不必替他说话,是朕平日里对他太过纵容、宠溺,以至于惯出了他如今这样任性妄为的性子。”
话虽是这么说,但其中却丝毫听不出有怪罪的意思。
只见楚鹤远轻抬脚步,缓缓向前走去,待到距离足够近时,他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二人才能听清的音量小心翼翼地问道:“那父皇还会继续惯着父君吗?”
楚云骁闻得此言,先是微微一怔,而后低下头,目光落在眼前这个小小的身影之上,嘴角不自觉地轻轻扬起,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说道:“想来朕对太子也太过纵容了些,居然敢如此好奇朕与你父君之事。也罢,念你年纪尚幼,此次便饶了你,但回去之后定要闭门思过,好生反省。”
听到这番话语,楚鹤远原本充满期待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犹如霜打的茄子一般无精打采,极不情愿地嘟囔着应道:“是……儿臣知道了。”
*
深夜时分,万籁俱寂,一轮冷月高悬于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辉,照亮了幽长古道。
此时,小径上传来一阵清脆的马蹄声和车轮滚动的声音,打破了夜的宁静。
只见一辆装饰低调的马车缓缓驶出城门,沿着蜿蜒曲折的道路渐行渐远。
车厢内,谢遇淑正以一种豪放不羁的坐姿靠在柔软的座椅上,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此刻的她已经卸去了满头华丽的钗环,那头高耸的发髻也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如瀑布般柔顺的发丝自然垂落下来,轻轻拂过她白皙的肌肤。
她仅仅用一根素雅的发簪将头发随意地缠绕起来,更增添了几分随性与洒脱。
谢遇那双美丽的眼眸含着盈盈笑意,目不转睛地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的沿途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