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滋味,好似吃了黄连一般,苦涩无比。
“见过定国公,少将军。”
一行人整齐地行了一礼。
徐老将军摆了摆手,示意他们起身。
徐舟野眼角微微湿润,强忍着不让泪珠落下,哑着嗓子打趣道:“不是说,不来看我?怎的还是过来了……”
“这里是国公府,我和父亲想来就来,想看就看,你还有意见了?”徐江临双臂环抱,声音闲散,“就算是有意见,也得给我憋回去。”
果然,不论何时,他的好大哥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跟他在嘴上作对。
徐舟野抿了抿唇角,低声闷笑,“我哪敢啊,府里所有人都知道,我最是听大哥的话了。”
“……”
说反了吧?不是最不听话的么?
徐江临摇了摇头,扶额苦笑,“无话说,大哥我无话可说。”
“行了,再闹下去可要误了吉时了!”沉默良久的徐老将军终于按耐不住开了口,“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又不是阴阳相隔了,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
这嘴真是一个比一个毒。
真真是一脉相传了。
“义父说的是,要是耽搁了婚程,咱们可都是要被问责的呢。”憋了半天,容玉安忍不住借此出声,亲切的语气中满是责怪的意味,“昨儿个我也是提醒了锦哥要早些起来的……想来是锦哥高兴过了头,忘了今日是大喜之日,便同往日那般贪睡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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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话说得,就差没把他徐舟野“故意起晚”这四个字摆在明面上肆意宣扬了。
清禾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徐老将军和徐江临脸色都沉了下来。
一时之间,场面陷入一阵诡异的静默。
容玉安还以为是自己添油加醋的话起了作用,便兴致冲冲地接着说道:“还有清禾这丫头,性子如此急躁,这要是跟着锦哥进宫,怕是要闹下不少祸端!”
好一番贴心话,谁听谁不迷糊?
清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欲要上前理论却被徐舟野拦了下来,“少爷……”
徐舟野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以示安慰,气定神闲地将目光转向容玉安,“清禾是从小就待在我身边的丫头,禀性如何,大伙都有目共睹,做事沉稳可靠,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失了分寸,玉安说她急躁,何以见得?”
容玉安一时语塞。
徐舟野又一次为了这个丫鬟拿话堵他!
压下去的怒火再一次燃起,“我好心来叫锦哥起身,是清禾将我拦在门外,又屡次出言不逊,这是对待一个主子该有的态度?旁的也就罢了,我是一心为了锦哥着想,不过是多多考虑了些,难不成锦哥会觉得玉安这是在无理取闹?”
又拿这个说事。
清禾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不能坏了主子的婚姻大事。
徐老将军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够了,你是想拖延锦儿的婚程么?”
这一声低斥将容玉安吓得哆嗦了一下,他低着头不敢直视徐老将军,只好可怜兮兮地回了一句:“义父教训的是……”
徐老将军懒得理他,对着徐舟野吩咐了几句。
“伴君如伴虎,你自个在宫中须得万分谨慎,不必太牵挂家里,只要不逾矩,想做什么便做吧,国公府永远是你的依靠。”
“知道了,父亲。”
徐舟野抖动衣摆,朝着自己的父亲和兄长屈膝跪地,郑重地行了一礼,以此拜别。
徐老将军张了张唇,想说的话太多一时半会很难表达全,眼眶逐渐湿润。
徐江临收敛起方才的痞气,严肃地对自己的亲弟弟点了点头,“去吧,我和父亲得空便会向陛下请旨,进宫看看你。”
“嗯。”徐舟野恋恋不舍地起身,躬身一礼后,转身跟着随行的队伍而去。
待人离开,徐老将军抹去眼角渗出的泪花,清了清嗓对徐江临说道:“你这弟弟都成亲了,你这做大哥的,什么时候也能成个家?”
徐江临闻言瞬间从离别的愁绪中脱离出来,换上了一言难尽的表情,“父亲,您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