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这条臭虫忽然顿悟人生,把一手打得稀烂的好牌又捡回来,变得更恶心了一点而已。
行吧,踩死便是。
上面那些话李建昆是故意说的,给这家伙脑子搞浑,让他怀疑人生,以便乘其不备,规避掉风险,做番布置。
想当官老爷?
我同意了吗?
返回宿舍的路上,李建昆想起他和徐孙子从中学到现在,发生的一系列事,心头颇为唏嘘。
孟子说“人性本善”,荀子说“人性本恶”,在他看来,都对,也不对,还得因人而异。
有的人,他的嫉妒心和攀比欲,竟然真的能达到如此程度。
这不禁让李建昆想起东野圭吾的一本小说,《恶意》。
徐孙子跟里头那谁,也没多大差。
晚上。
娘娘庙胡同的四合院。
夏夜闷热,吃罢晚饭,大家各自搬来马扎,在小院里纳凉。
王山河最知道享受,从屋里抱出一张竹凉床,提起一桶清冽的井水,拿条毛巾拭擦一遍,遂又在旁边点上一盘蚊香,悠哉往凉床上一躺。
欣赏起漫天繁星。
李云裳坐在屋檐下,拿只蒲扇,不时在腿上拍打两下,驱赶蚊虫,笑呵呵道:“山河你是能躺着绝不坐着呀。”
“姐你要想躺,我让给你。”
“算啦,你自个享受吧。”
李建昆跟梁家两口子搭着话,所谓儿行千里母担忧,小龙远在羊城,两口子嘴上说不担心,藉由关心小龙的工作,问东问西。
李建昆也是有过为人父母经验的人,如何不知道他们所想?把小龙在那边的生活点滴,只要是他知道的,娓娓道来。
夏夜短暂,聊着聊着,已至深夜。
小龙妈身体不好,不能熬夜,老两口先告辞,结伴回了房。
“哈~”李云裳打了个哈欠,“建昆,我也去睡了。”
“姐你等会,我跟你说个事。”
“啥?”
“小酒馆开业,可能要延后一段时间,我现在手头有件事要办,另外,我想趁着暑期,把毕业论文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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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裳刚抬起的屁股,重新坐回马扎上,“建昆你要毕业了?那是不是马上就能……呃,你是不是不想当干部?”
都说考上大学,就意味着往后是国家干部。多少人奔着这个盼头去念书,偏偏她这个弟弟倒好,完全看不出有当干部的想法。
其实在李云裳来看,钱算不上很重要,够用就行。
身份、地位和名誉才重要咧。
她的想法大抵也代表这年头的普遍共识。
然而李建昆身在这个年代,却并非这个年代的人。他的视野,更着眼于未来。同时他对从政,真的没什么兴趣。
“姐,人各有志,我心不在此,不能勉强不是?”
李云裳叹息一声,“行吧,姐不多说,只要你开心就好。没事的,你先忙你的,我又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