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皮包里只有最上面,覆盖着一层衣物,底下全是富兰克林。
暂且交给他们保管。
李建昆在他们的恭送之中,扬长而去。
一辆黑色伏尔加轿车,不急不慢地行驶在莫斯科街头,在李建昆的视线里,这座城市的上空仿佛笼罩着一层阴霾。
和歌儿里唱的那个令人神往的莫斯科,迥然不同。
他看到街边的花坛边,或倒或躺着一些醉汉;有食品商店橱窗已空,但是门口仍然绵延着数百米队伍。
有沿街乞讨的乞丐,算不上衣衫褴褛,目光呆滞。
有一群穿着大衣的老妇人,挎着包,在垃圾桶里翻找着。
有阳光照射不到的巷口,无论穿着什么外套,一定是光腿的妙龄女子依墙而站。
…
这座城市,肉眼可见的在死去。
陈亚军和金彪都没有去问李建昆,打算怎么铲除苝京帮。
因为如果他还想铲除那个叫特蕾西的女人的话,苝京帮实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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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看出他心情不好。
所以一路上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否则以陈亚军的性格,此时肯定在兴致勃勃地向李建昆介绍窗外景象,比如站在某个巷口的、那个金发碧眼的大长腿小妞,只需要二十卢布,她就能满足你的一切要求。
二十卢布是个什么概念呢?
本地甜点店里售卖的一块可可蛋糕,价格是六卢布,需凭票购买,常常断供。
两张莫斯科剧院的芭蕾舞演出情侣套票,是十卢布,倒是随买随有。
一双上海产牛皮皮鞋,价格是一百二十卢布。
一套或许是兴安岭木材制作的餐桌,配两把椅子,价格是两百六十卢布。
一罐哼哈二将刚从望海县鲜味罐头厂(“鱼”字已去掉),进过来的定制款500g罐头,不日到货,预计投放到市场之后,蔬菜类售价正好是二十卢布,水果类略高。
当下作为俄国首府的莫斯科,人平均月工资为一百一十二卢布。
其实不算少。
要知道,一美元只值0.6卢布。
怪就怪,商品、尤其是日常用品和食品,它是真的缺。
货少,而溢。
在伏尔加轿车开往莫斯科郊外的一个小镇子的途中,李建昆听到好几次枪声,或远或近。
进入小镇后,金彪才打开话匣子。
“我和亚军跟这个区的区长,有点交情,是个清官,就是有点……怎么说呢,不太有出息的样子,当然也可能是实在无计可施,被逼的,为了让我们把货更多的销往这个区,那真是……一点面子不要的,但是人不坏,讲原则,所以我们在这个区里有个仓库,挺安全。
“这个房子就是这位区长帮忙物色的,在小镇一处山脚下,风景没得说,是个独立小山庄,面积不算大,不过建设得像座城堡,院墙三米多高,私密性好,假如干起仗来,还有点易守难攻的意思,我前几天来看过,你应该能满意。
“也不算与世隔绝吧,徒步到镇街上,十分钟到。”
李建昆点点头,窗外的绿意渐渐增多,有些山峦,但不是那种乡下地方,如果硬要类比的话,相当于我国的城乡结合部地带。
车子没从镇街上走,抄的小路,有些颠簸。
富贵摸出糖果来吃,把哼哈二将逗得哈哈大笑。
要不说是人就有弱点呢。
见过富贵的人,都不会质疑他的身体素质,但是这家伙晕船晕车晕飞机,好像只要是动的东西,他都晕。
之前在“中华第一车”上,富贵躺在沙发上,除了吃饭几乎没起过身,这会脸色还有些泛白。
也正是因为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每次出远门时,富贵衣服口袋里别的不装,全是糖果。
“富贵啊,这么喜欢吃糖呀,没事,虽然在这边是个金贵玩意,哥给你管够,晚上给你拖一麻袋来。”陈亚军捧腹笑着,余光留意着李建昆。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富贵嗡声道:“我谢谢你啊。”
“没事没事,咱俩谁跟谁。”
谈及物资,金彪拍拍陈亚军,两人认真合计起来,老大这趟怕是要在这边待上好一阵子,两人清楚得很,老大是传统式的中国胃,吃不惯外国伙食,大米面条得整些过来,肉食本地还可以买到,顿顿供应罐头,他俩怕被削,还得整些咱们国人吃得惯的新鲜瓜果蔬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