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国耀没作他想,微微颔首道:“嗯,你姐想要的生活,肯定不是我现在这样的,再一个如果继续这种生活,我也没有太多时间陪她,不划算的。”
他说这里,脸上透着一抹幸福与憧憬。
“放心吧,我有这个打算,一年半载内也不准备做什么,一切等云裳生完孩子再说吧,到时候看她什么意思,她想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呗,我无所谓的呀,男人挣钱不就是养家糊口么,干啥不是干?
“这些年我倒也有些积蓄,不敢保证让他们娘俩一世荣华,三年五载的衣食无忧还是够的……嗨,跟你说这些干嘛,别笑啊,我这人其实没什么出息,有老婆孩子热炕头挺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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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建昆不仅没笑,而且深感敬佩。
事实已证明,唐国耀是能干大事的人,有股枭雄气质。
这份舍得,相当不易。
见他欲言又止,唐国耀看出他的心思,主动说道:“我不是那么猴急的人,林云尸骨未寒,三年之内我是不会提结婚的事的,其实结不结……嗯,等啥时候你姐想要个名份,我再给她吧。”
李建昆拍了拍他肩膀,没再多说什么。
李建昆最后一个道别对象,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两人同样来到无人处,只是李建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尤其是刚跟唐国耀聊过之后。
羞愧难当。
在某些事情上,他终究不如唐国耀。
沈红衣一边替他整理着略微卷皱的衣领,一边微笑着说:“等回到首都,我会辞掉报社的工作,先去创业家杂志社给周岚打打下手,我爸现在应该拗不过我,所以我这边你不用担心啊。
“反倒是你,在外面要凡事小心,我知道你现在干的许多事,不为钱,我也不会说什么大道理,就觉得不为钱的事都是崇高的。
“作为妻子,我帮不到你已经很惭愧了,我不会拦着不去让你做。但是我希望你无论做什么事情之前,一定要记得一点,在北方,还有个人有个家,在等你,好吗?”
李建昆双眼泛红,重重说了声好。
然后也不顾一群眼珠子瞪过来,不顾沈姑娘的羞赧,将她揽进怀里,在她耳畔柔声说道:“有件事,我必须讨回一个公道,等这件事结束之后,我就半退休,在家多陪你,生意上的事遥控指挥就行了。”
霞飞双颊的沈姑娘小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强健有力的心跳,轻嗯一声。
“也不知道害臊!”贵飞懒汉以老爹的身份教训道。
李建昆一点不害臊,但是得顾忌一下沈姑娘的薄脸皮,分开之前,咬着她耳根子问:“你是不是也应该有了?”
想想看他多卖力啊。
自打在首都结婚之后,到过来这边之前,至少至少,平均每天要交三次公粮。
沈姑娘偷拧他一把,脸红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心想你问我我问谁去啊?不过,这个月确实不规律,算算日子前两天就该来了。
难道,真有了?
姑娘长长的睫毛扑闪一下,如同黑玛瑙的眼仁上倒映出幸福,满心期待。
————
在特区逗留几日,处理完一些必要工作后,等到李建昆和富贵收拾好行李,准备过港时,一通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止住了李建昆的脚步。
办公室里,李建昆从黑色老板椅上噌一下站起来,带着激动道:“你再说一遍!”
话筒里传来柳婧妍软糯的声音,轻笑道:“你没听错啊,茱蒂找到了。”
李建昆未握话筒的手,骤然成拳,问:“在哪?”
“东欧,苏联。”
“躲在那边?”
“对,但是不是躲,得打个问号。”
“怎么说?”
“她只是化名了,该吃吃该喝喝,依然是各大酒会的常客,还做起生意。”
柳婧妍略作停顿,话锋一转问:“主人你知不知道,茱蒂其实很会做生意,她老公死后,儿子还没长大……其实就算她儿子长大后,费伦家族的生意一直是她在幕后操控。”
“洛克菲勒家族出身的人,不会做生意才奇怪呢。”李建昆问,“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茱蒂不仅会做生意,而且擅长歪门邪道,要知道洛杉矶黑手党的幕后金主正是她。现在苏联经济明显出现问题,各种说法都有,美利坚这边的资本大佬普遍认为有利可图,浑水摸鱼的意思。茱蒂又刚好出现在那边,我觉得未必只是因为你的追责,毕竟如今你和他们家族撕破脸皮,如果真是这样,她大可以回来不是?”
柳婧妍做最后总结道:“茱蒂在苏联,应该有其他谋划,背后有家族支持,你要有个心理准备,想派人过去轻松逮住她,只怕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