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最好是这样。”
——
东城所的主楼内同样有个内部的办公厅,此时被临时腾置出来。
杨晶晶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供认不韪:她确实是故意泼的那缸子热茶。目的正如方块脸分析的那样,为了赶走沈红衣那个碍事碍眼的家伙。
周岚的目光短暂躲闪后,又挪回来,寸步不让。她想通了,汪总编在怀疑她,她和沈红衣的对象说悄悄话的事,迟早瞒不住,到时她会很被动,日子会非常不好过。
不过汪团结又想到,上面真要盯上这事儿,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犯不着他先着急,杨家肯定比他更急,会想办法去摆平。
周岚圆圆的小脸有些惨白。“我、我下楼去上厕所。”
杨善明咬咬牙道:“那也太便宜他了,他把晶晶打成这样。”
她要把她所知道的事,全部捅出来,既为自己,也为红衣。
“别闹,我刚去见过你爷爷,是你爷爷的意思。”
杨晶晶瞅瞅还没追完的电视剧,摇晃着肩头撒娇道:“爸,我不样去~我都伤成这样,医生都说要好好休息的,干嘛非要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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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面虎的一位同仁,领着一个圆脸姑娘走进来,瞥一眼像是洗过澡样的汪团结后,说:“这位报社同志有些新情况要汇报。”
“我……呜呜呜……呜呜呜……妈!妈!爸!爸!”
杨晶晶楚楚可怜望着门口,然而家人就这样离她而去了,这时耳畔传来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
杨晶晶心头一紧,赶忙落座在红漆办公桌对面预备好的一张同色靠背椅上,正襟危坐,双手放在大腿上。
“同志,我女儿是受害人,当时伤成这样,我们做家长的确实有些火气,在所里口无遮掩地说了些火气话,希望你们能理解。我们也没有什么过份诉求,只是希望依法惩治施暴的人。当然了,最后怎么处理还是你们说的算,我们都接受。”
杨家的精神支柱,已经退休的老爷子,靠坐在一张黄花梨太师椅上,皱眉望着戳在身前的小儿子问:“上面的人下来查,哪上面?”
杨晶晶:“……”
“总编,我也要去吗?”一个圆脸姑娘凑过来,小意说道,“我正在赶一篇稿子,没时间耽搁。”
岳大勇说工作先放放,不会耽误太久,问完一个会放回来一个。
杨善明想起老爷子的嘱咐。
杨家过来的不仅仅有杨晶晶家的三口子,杨善明还拉来在这附近工作的俩兄弟助阵,他的哥哥们的职务级别比他只高不低,且三人在不同单位掌权,他寻思上面来的人保不齐还能认识,扯出关系;即使是生脸,凭他仨兄弟也能镇一镇——
“据我们了解到的情况,李建昆之所以打你,动机在于两件事:一,你顶替了他对象沈红衣的工作;二,你曾将一缸子热茶喷在沈红衣的背上……”
李建昆透过铁栅栏,望着突然独自出现凑到铁栅旁边,对他眨巴着漂亮大眼睛的小邱警官,含笑从多出张草席的木板床上下来,踱步走近。
方块脸猛地一拍桌子。
“啥?!”
而这起案件的“受害方”杨家人,和“主要证人”汪团结,则被分别带进了两间办公室,房门紧闭。
“说!说不出个合理解释,你为了挤兑沈红衣离开报社,故意泼她热水的事就坐实了!”
汪团结在电话里问“那我们工作怎么办?”
“我听见了,他找爷爷。我都这样了,你还让我自己剥。”杨晶晶噘起小嘴,眼见要哭的样子。
他家现在职务级别最高的大哥,戳在办公室里连椅子都不敢坐,双手放在裤缝线上,也不敢多说一句话,问到什么才答。
杨善明心头一阵恶寒,李建昆背后的那个港商老板,或者说那家港企,这么有份量?
等着被喊名字。
北厢房的一间静室里。
杨老爷子用枯槁的右手,叩叩黄花梨太师椅的椅托。“大局为重。”
姑娘想着想着,越想越委屈,自己受这么重的伤,这大热天的……霎时间梨花带雨,不停抽泣。
小邱警官够头又凑近几分,压低声音说:“你应该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