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拍了一下身旁的老林,现在我们在什么地段。
“娄市。”
娄市过去衡阳市,然后便是郴市。
我犹豫片刻后,还是开了口。
“三哥,他们马上进衡阳,然后就到你那边了。你有准备吗?”
徐林声音很冷静,没有半点慌乱。
“没什么准备,这道路情况,即便只隔着一个市,都还有好几个小时呢。”
我深吸一口气,“三哥,我们就在他们后面,他们能到,我们也能到。”
我和徐林最后一次闹得再不愉快,都不能否认我们之间有感情。
他的生死就在我眼前。
我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徐林在电话那边笑了好几声,笑得很爽朗,“罗平,谢谢你,现在还惦记着我。”
我嘴角弯起来,露出一抹苦笑。
“三哥,再生疏也不至于生疏到说这种话,在莞城你可是救了我的命。”
徐林笑声更大几分。
“都这么多年了,你自己都可以说饱经风霜,说这种话你自己信啊。”
“我们这些人,不都是各取所需吗,哪有无缘无故的好?”
“当时罗阎良要烧我仓库,不准我搞那条马路,我又要把脚踩回来,你们南城那条路我要做,有你这个地头蛇会更好一些。”
“要是单纯说我有恩于你,未免太不要脸了些,本就要和罗阎良作对,顺手的事而已。”
“你要不是个地头蛇,就是个卖菜的,死在路边我可能都不会多看一眼。”
徐林的话很冷漠,但语气很温和。
“罗平,还记得我当时做了那么多,最后还是放弃那条路不?”
“叶海潮出面,我不得不低头,只是当时你不知道这些,一次两次低头不算数,罗阎良和许仙林更是要仗着叶海潮把我吃干抹净。”
“那我只能和许牧野搞在一起咯,然后越搞越拔不出来,最后我都忘记了,我最开始回来,是想干嘛。”
车子疾驰,这商务车中无人说话。
我将手机贴在耳边,静静的听着徐林接着往下说。
“我回来是真心想搞点事情,但真心这东西嘛,在这世道最没卵用,看啥都不会看你真心不真心。”
“这几年我做的事情,我自己看了都发指,特别是弄这笔钱。我亲自安排,布置,弄了好几个之前的生意伙伴。”
我深吸一口气,人在多年后,最难以面对的就是心底那个意气风发的自己。
向来都是与那个自己背道而驰。
我想徐林说起这些来,也有遗憾。
“三哥,我马上进衡阳了,我也是带着人准备去办事,随时可以在郴市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