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天用他那肿胀的眼睛,看了看我塞进他怀里面的牛皮袋子,舌头不利索的说道。
“你是怎么好意思,这么理直气壮教育我?”
我冷笑一声,站直腰杆俯视被打得坐在地上,靠着护栏的王天天。
“这不是教育你,这是事实,这个世道就是这样。我几年前也是在这个市场,被人打得跟个死狗一样丢在市场外面,也没得人看过我一眼。”
“说句不好听点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就算放你去告去闹,你能找谁去告?”
“现在南城里头还有人帮你说话,老黄还有压力,不敢明着把你怎么样,再过段时间谁还在意你?”
“到时候不用办你,你拿着大喇叭去街上喊都只有人把你当成神经病。”
天高皇帝远,民少相公多,中间还夹着我们这群恶棍。
别说三十多年前的一个普通人,就是如今一个执法部门的所长,都要举着身份证到抖音实名举报。
心黑一点,等这个风波过去,这些钱连本带利从他王天天身上敲诈回来都行。
王天天沉默了许久,他手指好几根都被折断,只能用两条小臂抱住这袋子钱。
“好,我不告了,我不闹了。”
“你是不是那个罗老癫,我晓得你,你说这些我明白个道理,恶人自有恶人磨,谁都靠不住,我只有靠我自己。”
“你们等着,我一定挨个杀你们全家。”
王天天两个眼睛都成了熊猫眼,嘴角都在流哈喇子,说话不清不楚。
自然谈不上什么杀人的眼神,冷冽的语气。
反而有些像小儿麻痹留下后遗症,说话痴痴傻傻一般。
我们谁都没有把他说杀人全家的话放在心上,这种话听过太多了。
二流子动不动就是弄死你,杀你全家。
唯一有所迟疑的是李达,等王天天走到楼梯口时,他开口问道。
“真就这样让他走了?”
王大祥长叹一声,“算了,还能怎么样啊,都是苦命人。”
王大祥在此时脸上闪过一抹晦暗,与他往日那种坚毅自信,十分具备领导力不同。
满是柔软。
只不过这个表情一闪而逝,我都怀疑是不是我看错了。
王大祥同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