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馆开张后,果然如同文闯说的那样,并没有什么生意。

能够混一口饭吃,全得益于春彩认识许多人,偶尔会介绍人,或者她和文闯带着朋友来我这边开个房间,玩玩牌。

这样不温不火一段时间,虽然没有挣到大钱,但我的平安宾馆起码在南城扎下根来。

当时来我这个宾馆的,并不是什么正经人。

黔州最显着的特征就是,只有向外输送人口,并没有外来流动人口。

这也间接导致,需要在宾馆中开房的不是什么正经人。

我和其他小旅馆,小宾馆老板一样,只管开房间,至于他们在里面做什么,都是装作不知情。

这种平淡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1990年的年底。

期间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我有了两个员工,当然,一座三楼的宾馆,两个员工并不足够。

我是个混社会的二流子,在我身上并没有什么吃苦耐劳的品质。

特别是按照文闯的说法,不要把身段放下去,放下去了以后就真成个苦命个体户了。

不是想着做大哥吗,起码要把大哥的面子拿起来。

我不知道文闯当时说这话,是跟我开玩笑,还正儿八经觉得我需要这样做。

不过我确实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在开业后的第二个月,我吸收了两名员工。

这两名员工都不是正经人,其中一个刚从山上下来,按现在的话说,就是刑满释放人员。

他跟我的时候,已经二十九岁,二十三岁就去坐牢,回来刚好赶上改革突飞猛进的几年。

对于这个社会,表现出了极度的不适应。

不是从牢里面出来的人都是狠人,他是因为偷一头牛,被判了六年。

我也不知道当时怎么判的,他对此也不愿意提及,即便是日后跟着我一起混社会。

其他二流子都把自己坐牢的经历,当做一个吹嘘的本钱,但他能不提就不提自己坐过牢。

他姓林,叫林宏伟,因为比我大几岁,我一直叫他老林。

他并不是个猛人,他胜在头脑很清晰,虽然一开始从山上下来,对于这个社会有些迷茫。

但在今后的岁月中,他是我这个团伙中,对于时代浪潮最敏锐的一人。

没有他的帮助,很可能我会晚上许多年,才能走到这个小地方江湖的顶峰。

我带着林宏伟在宾馆转悠三天后,他就开始逐步上手宾馆的一些日常杂事。

包括什么时间安排两个中年妇女打扫卫生,以及迎来送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