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个伤疤的一瞬间,我明白过来,梁博文他是个人。
他是个几把的老虎,他和我一样,是个五脏六腑有骨二百零六的人。
刀子落身上有刀疤,枪子穿心口他就是个死!
他是个人,是个活生生的人。
我,也是个人。
他不过是和我一样混社会,吃刀口饭的下三滥。
即便如今比我强,但也不是强到离谱,离谱到超越物种。
对于梁博文的恐惧,在看到他脖子处那若隐若现的刀疤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在我说出那两句后,梁博文盯着我看了许久。
最后突然大笑起来,轻轻一巴掌拍在我头上,“我看你太憨了,被人打成那样才晓得开枪,所以提醒你一句。”
“老癫啊,我跟你说,文闯他不是我们本地人,脑壳里头装了齿轮,比汽车轱辘都转得快,你自己心里要有数啊。”
“这些个外地佬啊,阴险得很,点都不如我们黔州人实在。”
马克思学说中说,地域观念是一种最低级,最肮脏的情感。
以出生于同一个地方,就自我想象为“共同体”。并且自认为比其他地方的人更加聪明、勤劳、勇敢、优秀。
比如香港出了个首富出生在香港的看不起内地;住在二环认为二环以外不是北京;上海眼里全国都是还在烧柴火的乡下;长沙就认为邵阳衡阳是乡里别;贵阳就觉得六盘水大方等地是夜郎,统一认为大凉山个个都不洗澡,都捶自己亲朋好友。
可是,一方米养百样人,什么地方都有坏人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