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中抽离出来,周耀祖关上柴房的门,向对面的屋子走去。
按照吴淑芬的说法,他在屋顶的横梁角落找到了她说的那个梳妆盒。
她藏得巧妙,眼睛根本看不到,只有用手摸才摸得到。周耀祖也摸了好久才找到那个关窍的。
拿到了梳妆盒,周耀祖不打算多留,这里也没有值得他停留的东西。
周家的地早就被人瓜分了,就剩这个破院子,也不值得记挂。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一趟,或许是想跟过去告个别吧。
山路一个人走起来反而快很多,就算如此,周耀祖还是披星戴月才在当天赶回镇上。
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清浅的月光笼罩在地面上,照亮浮尘。
把梳妆盒放在小院子的椅子上,他打了盆井水简单地冲洗了一下就进屋睡觉了。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椅子上已经没有了梳妆盒。
旺仔正坐在椅子上就着咸菜啃馒头,吴淑芬在屋里不知道做什么。
听到周耀祖出来的声音,她也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什么东西。
“这是你妈当年给我的,听她说是她学校的校徽,喏,给你了。”
吴淑芬伸出的手上是一枚小小的徽章,徽章下面的小字在阳光下泛着金色的光芒。
[xx师范学院]
很清晰的六个字,清晰到可以看见它的主人曾经应该拥有的未来。
“之前怎么不拿出来?”
周耀祖板着脸,去年如果有这个徽章,或许可以找到母亲的来处。
“不记得了,要不是今天翻出来,我也不知道你妈还给过我这个东西。”
“说起来,你妈当年和我关系还挺好的,还教过我写字,可惜我学不进去......”
吴淑芬还在念叨着什么,但周耀祖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捏着这枚小小的徽章,回到房间中,找出那个小坛子打开。
坛子里是一块小小的骨头和一撮头发,是周耀祖偷偷钻到村后的山谷里,踩着淤泥和腐烂的动植物从妈妈身上取下来的。
他只来得及取下这些东西,就被周大富追上来了。
被暴打一顿拖回去之后再瞅到机会下来的时候,女人的身体已经消失一片污秽中,不见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