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的,是最大限度得到这几个人的喜爱和包容。
喜欢到可以为她抛弃所有底线。
这一点代珩做得很好,其他三个......暂时未知。
当下,便是一个最好的试探机会。
思及此,岁妤已然有了接下来的决断。
在沙发上沉默坐着,权当自己只是一架木偶的孟庭柳眼神自始至终便一直凝在床上睡着的女孩。
自然,察觉到女孩睡得极好、隐隐沁着粉色的轻薄眼皮下眼珠转动时,他是率先发现的。
“岁岁,昨夜睡得好吗?”男人的声音暗哑,听起来格外叫人揪心。
不要骗我。
不要骗我。
不要骗我。
“嗯,昨夜我们分开后,我洗漱完就睡着了,怎么了嘛?”
女孩的语调柔柔,却不容拒绝地一刀插进孟庭柳心口,血肉模糊。
他只能听见自己近乎低喃着自虐般再次确认,“昨夜,没发生什么......其他的事情?”
“没有呀。”岁妤唇角带着浅淡的笑意,长发披散,一派娴静无辜。
一道坐在他身边的喻风禾眸光沉下些许,倒并未在此间事上多做纠缠,抬手在桌边敲了敲,告知自己也在。
“今早医院那边来信了,说符合配型的肝源已经到位。”
“岁岁,伯母的手术,可以着手准备了。”
岁妤的注意力顺理成章转换到这件事上,下意识倾身便往喻风禾说话的方向上去。
只是没料到,被子被身后重量压着,一时情急没跟着自己的力道往前扯,反倒是岁妤,因为这点力道往后倒。
雪背上贴着热度极高的一具胸膛,淡淡的乌水沉香清苦的味道席卷而来,萦绕在岁妤鼻侧。
像是这时才陡然想起还有其他两个男人昨夜在这里过夜似的,女孩脸上明显出现了错愕和惊慌的情绪。
孟庭柳胸膛起伏,急急丢下一句“我下去看早饭做好没有”便匆匆离去。
小主,
听在岁妤耳中,便活像自己被厌弃的语调。
沉浸在自己好像又要让别人失望的痛苦中,总是压抑着的那些绝望情绪便顷刻间涌上。
脸上血色陡然消散,连唇色都变得苍白,抑制不住地轻喘两声后,她竟软软地倒在了何斐燃的怀里。
已经走到门口的孟庭柳仍心乱到不行时,便陡然听见一声恐慌到极点的惊呼,“岁岁!”
他身体滞涩地转过去,在他急剧扩大的瞳仁里,是浑身无力、连呼吸好像都接近消散的岁妤。
......
“嘀——嘀——嘀——”
心脏监护仪的嘀嘀声让人心跳都紧跟着停顿。
喻风禾不是脑方面的专家,只能呆愣在原地等待医生下判决。
这是他第一次感觉自己毫无用处。
曼瞮的“神医圣手”,就是一个笑话。
检查完岁妤全部身体情况的医生刚刚放下笔,就见几个身上气势极重的男人目光都投注过来。
年近半百的他有点莫名,自然没把关系往比较猎奇的方向上去想,就当作是病床上女孩的家人。
“她脑子里一直有撞击过后形成的血块,这次应该是恰好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一团血块散开变成了好几团。”
医生的表情很严肃,对喻风禾这个后辈很看好,自然就会把最坏的结果都一一告知。
“这种情况,她必须做手术,但是成功率......”
“最坏的结果就是永久性失明,并且还不确定是否会有其他并发性病症,毕竟你也知道,脑部领域的很多课题,一直还是个未解之谜。”
一句句话,似乎都变成了最尖利的宣判,宣告着他们的死刑。
尤其是孟庭柳。
掩面颓然坐在沙发上,强撑着朝身边的特助嘱咐道:“动用孟氏所有的能力,去请关老先生出山。”
“关老先生?如果是他的话,这场手术的成功率可能会提高许多!”
关友辉,业界脑部领域的泰斗,七十岁高龄依然坚守医疗最前线。
只是因为两年前的一场意外,从此不再上手术台。
在这里面的几个人里,也就剩下孟家和他私交甚笃。
何斐燃垂眸,有条不紊将现在的情况理顺发送给自己的助理,“去查清楚关老先生所有的资料。”
如果私情不可行,他不介意动用其他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