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我今天特意花了一百元,雇了辆拖拉机前来给我的好女婿王海道喜,你凭啥不搭理我?”
“你要来便来,为啥闹这么大动静?”
“我不闹这么大动静,南山镇的人,怎么能知道我那才华横溢的好女婿王海考上了大学呢?怎么能知道我三闺女香香嫁给了一个这么英俊的女婿呢?”
“谁是你家女婿?我儿子什么时候娶了你家香香。王海没有考上大学前,你怎么从来不提这事?”
“两个孩子都还在上高中,都未满18岁,你让我怎么提?你还讲不讲道理?”
“我不讲道理,就你讲道理!”王寿山生气道。
“今天咱不讲道理,我就来问你一句,18年前,咱柳、王两家在北山煤矿家属区,签订的‘亲家协议’,你还认不认?”
“认,能咋?不认,又能咋?”王寿山开始耍赖,一张老脸气得肌肉抽搐。
柳福海毕竟是王海的干爹,而王寿山之所以给自己的儿子取名王海,还是因为王海的干爹柳福海名字有一个“海”字。
为避免架在两家人面前尴尬,王海在柳福海进门前,就被大姑劝说着从后门离开了。
众亲戚看到柳福海一副来者不善的架势,纷纷劝道:“有话好好说,不管啥事其实都可以商量,你俩还是干亲,王海还是你的干儿子,没必要为了儿女的事情,伤了两家人的和气。”
柳福海悻悻地站了起来,后退两步,抽了一条板凳,坐在了亲家王寿山的对面,道:“不是我不讲理,而是王寿山你欺人太甚。”
“我怎么个欺负你了?你说?今天你柳福海要是当着众亲戚的面,把话说不清,我王寿山跟你没完?咱两家从今往后一刀两断,谁也别和谁来往?”
“亲家,你这话的意思,就是明显要和我柳家断绝这层关系。你想得美?”柳福海气呼呼地喊道。
“18年前,你我为了生儿子,各自带着两个闺女,和怀了孕的媳妇,跑到铜城矿务局北山煤矿家属区避难。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苦日子。我今天来,就是想问你,你我当年在郑国诠的见证下,指腹为婚,签订的‘亲家协议’还算不算数?”
“指腹为婚,那是旧社会的陋习。现在已经是新社会了,已经不兴这个了。”王海的大姑帮着自家兄弟说了一句。
“就是,现在是新社会,年轻人找对象,已经不用媒人介绍了,现在兴自由恋爱。”王海的堂弟王洋补充一句。
一看是个十六七岁乳臭未干的小年轻在教训自己,自以为见多识广的柳福海仗着有钱,破口大骂:“自由恋爱?恋你妈个腿?当年白纸黑字签订的协议,你不认了?你是嫌弃我闺女嫁给王海,拖了他的后退?”
“柳福海,不,娃他干爹。你要能想得通呢!咱农村人结婚,讲究个门当户对。如果香香和王海一样考上了大学,拥有一张吃商品粮户口,谁还会反对这门亲事?如今,我家王海考上了大学,将来吃的是商品粮,你家香香没有考上,就和你我一样,还是个农民。这门不当户不对的,你让两个孩子将来怎么过日子?即便结了婚,没有共同语言,过不了多久,也会离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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