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大柱不吭声,他看了马二柱一眼。
“我,我也没有钱。”说完,马二柱惭愧地低下了头。
马大舅吧嗒着旱烟,说:“这事你不用管,我去找村长借点,秋收后就还给他,能借到。”
他那是那个意思,这么想着马大柱从袖口里摸出一张银票外加五两碎银子,悄悄递到他爹跟前,低声说:“这是姑让我给你的银票,这五两是我这一年多攒下的月银。”
马大舅磕了磕烟锅子,将旱烟杆丢去了一旁的桌子上。
他接过马大柱手里的银票,拿着手里正着看反着看,他说:“你姑突然给钱干什么?”
虽然有些一言难尽,马大柱还是长话短说。
“咱们怎么好要你姑的钱,当初你姑家吃紧,借了两袋麦子,你娘好跑过去要回来一袋。后面咱们虽然给她又送了两袋,可是那年夏收后,她最终多还了咱们一袋。你姑她可没有沾到咱们一点儿光。”
马大舅心里愧疚,他说:“这个钱,你还回去给她吧。”
话音刚落,他又说:“我明儿过去一趟,亲自还给他吧。”
马二柱低着头,支楞着耳朵听。
马大舅发现了,沉着声警告他:“今儿这屋里只有咱们父子三人,若是有些事泄露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马二柱瞟了他爹一眼,轻轻地嗯了一声。没出息,马大舅差点儿吐出一口老血。
翌日,马大舅便跟着马大柱一起过来了城北李家。
这时,家中正是瓜果蔬菜正盛的时候,他背了一筐瓜果蔬菜过来。
马氏他们明天就回临阳了,程乾,严老翁跟严雄都在外院给夏敞送行。
马大舅便被直接带去了主院,时隔几年,马大舅再见到自己妹子,突然心里就通畅了起来。
他妹子少了一些怯懦,整个人都大方明亮了起来。
而马大舅在马氏眼中却是恰恰相反,马氏不知道一个人怎么能老这么快。
当初她健壮的大哥,如今黑瘦,额头鬓间华发丛生,她大哥还不到半百之年啊,竟然老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