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夫子怒目圆睁,努力拯救自家的双腿,看在店掌柜眼里,那就是这夫子立在客栈门口有一盏茶时间了。
正战战兢兢地准备上前告罪,询问他们哪里招待不周时,田夫子终于挥挥手,让大家修整一下,亥时到他房间最后突击一下重点,明天上午把与考试相关的事务办理完毕,下午查缺补漏。
等把学生们送进考场,田夫子便认真地牵着女儿的手,压马路去了!
这县城他进出过无数次,从来没觉得如今日这般有逛头,这个铺子的糕点不错,那家书斋的纸张更实惠,就连胭脂铺子、绣坊、银楼这些年八辈不进一次的地方,他也带着女儿走上一走。逛累了,还进茶楼点上一壶花茶,和女儿津津有味的听了小曲。
田世舒听着咿咿呀呀的调调,睡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本朝童生试严苛,共有五场,包括县试两场,府试三场。县试考场借的官办书院,每场当天考完,三天后放榜,只有上榜才能进行下一场考试。
县试过了,还要隔上几个月,去州府考府试,才算完成童生的选拔。可见这考试不仅拼脑力也拼体力,更拼银子,这考试期间,县城里吃穿住用行价格飙升,城市居民的cpi指数也直接飙升,有经验的人家早早就备好了菜粮,可不能被奸商占了便宜。
被占了无数便宜的田世舒跟着爹爹逛吃逛吃了三天。等把十位师兄都送进第二场考试的考场里,她跟爹爹提出想学刺绣,不是那种像母亲一样的浅浅的学一下,而是正经拜师学艺。
田夫子思考了一天,再三确认女儿不是一时兴起,便找上了张典史。
这人是吴浩然的姑父,今年刚刚做到典史,从前田夫子曾经参加过他的婚礼,后来往返县衙给学生们报名考试时也多有接触,几年下来,倒是熟识的很。
张典史也没想到这田夫子第一次求到他面前竟然是为了女儿的事,便道:“这县里绣坊有两家,这是否收徒另说,这师傅人品咱们也得多打听,不能让咱们家的孩子受委屈不是。要说这绣花种草的事儿还得找内子问问,田大哥既然带孩子来了,莫不如到家里吃顿便饭,也好认认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