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前,洛阳是出了一件大事。”方燕回道,“当时都出动了禁军,挨家挨户的搜查,像是在找什么人,当时出事的有好几家,何家只是其中之一。”
方燕回让人去查十年前的旧事,但奇怪的是,他查不到更多的细节,只能查到当时的确是出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只是知情人少,有可能在十年前就被清算了。
小主,
“我后来使了大钱,从一个老妪口中,挖到了一点内幕。”方燕回说到这里,左右看了看,然后压低声音道,“据说十年前,洛阳行宫里,有个贵人出事了,那老妪以前就在行宫里做事,只是她就只能在膳房里当最普通的烧火婆子,并不能到处走,只是第二天,行宫里的宫女太监侍卫死了很多,那老妪吓得半死,多亏她存在感太弱了,侥幸逃过一命。”
往年,皇帝每年都会任性的去洛阳行宫住一段时间,满朝文武和世家们,都默认皇帝是在作妖,毕竟先帝就很想定都洛阳,到了当今,想迁都之心依然不死。
但从十年前开始,皇帝就很少去洛阳小住,洛阳行宫里的宫人便越来越少,老妪第二年就出宫了,她还有些积蓄,如今买了个小丫鬟伺候着,日子倒也不算很难过。
“我怀疑,十年前,何家那一波人出事,很有可能和洛阳行宫里出事的那个贵人有关。”方燕回道。
他这个猜测也不是空穴来风,洛阳那些世家,知道皇帝每年都会去行宫住上一段时间,尤其是先帝还在那会儿,那谢家不就是趁着先帝和先皇后在行宫的时候,献上牡丹得了恩宠,谢家姑娘还入了太子东宫吗?
当今住在行宫的时候,肯定有人会想办法往里面送美人,一旦美人得了青眼,好处那是大大的有。
“那人可知道,出事的贵人,具体是什么情况?”贺境心在一边听着,没忍住插了句话。
方燕回摇了摇头道:“我问了,但那老婆子知道的少,可能也正因为如此,所以她才被放过了。”
贺境心点了点头,没有再问。
“方兄,真是谢谢你了。”骆修远真诚地道谢,毕竟友人能因为他的一封信,帮忙奔波,又顶着这么大的太阳等在这里,这份心意弥足珍贵。
“哪里的话。”方燕回摆了摆手。
“你随我来一下。”骆修远说着,引着方燕回往牛车方向走去。
宋钺他们坐在茶摊上,看着骆修远和方燕回并肩走开。
“想不到,骆修远竟然还有这么要好的友人。”张满感叹了一声。
“那秦桧还有两三个好友呢。”贺境心道。
那边,骆修远从牛车上拿下一个小包袱递给方燕回,“这是我一路上所见所闻整理的笔记,你明年秋闱应该就要下场了吧?”
方燕回接过小包袱很是开心,“是啊,明年下场,你这个可是及时雨,据说今年乡试的题目,更偏向务实方面,想来圣上是想选用真正有才干的人。”
“嗯,希望明年能听到你蟾宫折桂的好消息。”骆修远是真切地祝福的。
方燕回看着骆修远,“你呢?我之前看你的信,说是当了县丞……一旦当了县丞,便不能在科考了吧。”
“放心,只是虚衔,并未上报朝廷,也没有正式授官。”骆修远道,“当时情况特殊,随锦那边无可用之人,我帮忙而已。”
方燕回闻言,大大松了一口气,“如此真是太好了!希望明年能与你一起去长安赶考,你如今的学识不差,又熟悉政务,若是参考,必中!”
“借你吉言。”骆修远笑着说,“此次时间匆忙,不能好好与燕回聚一聚,希望明年我们能在长安城重逢,到时候,我们不醉不归!”
“好!”方燕回应道,“如此,我便不耽搁你们的行程了,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我会继续往下查,有消息我就写信给你。”
“要注意安全。”骆修远道,“若事情牵扯过深,便不要再查,一切都没有你的安全重要。”
“放心吧,我晓得。”方燕回点了点头。
那边,宋钺他们喝掉了碗里的茶水,牛马吃过了草料喝饱了水,看起来总算不是蔫吧样儿了。
天气太热了,这么多牲口,每一头都用人赶实在是太费人了,福伯想了个办法,他买了几根很长的麻绳。
大牛到底有走长途的经验,放在队伍最前面,牛车后面系上绳子,绳子另一头系在二牛的脖子上,二牛的牛车后面的绳子则系在三牛的脖子上,以此类推,把几头牛绑在一起,如此只要一个人赶牛车,一个人赶马车就行,其余人分散在马车和牛车里,每一个时辰都换轮换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