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刚刚经过山匪掳掠厮杀,几乎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白皤,贺从渊一家一家去问,一家一家去盘查,一开始自然没有人肯承认,但这些人到底只是普通百姓,心眼子有,但有限。
几番盘问之后,就有人露出了马脚。
贺从渊将最开始提的那个人,还有后来起哄的那个人,全部记下来,他当时也不曾做什么,那些人胆战心惊几天,后来又变得得意洋洋,毕竟就算贺从渊愤怒又如何,不还是什么也不敢做的怂货吗?
“就这么放过那些人吗?”贺境心蹲在母羊边上,几天的时间,贺境心如今已经能够熟练地替母羊挤奶了,她扭头看着正抱着婴儿哄的贺从渊问。
贺从渊淡淡道:“怎么可能呢,境心,你要记住,有些仇当场就要报,但有些仇,却可以迂回着来。”
“猎人狩猎的时候,不能心急,须得有耐心,等到时机已到,一击必杀。”
贺境心皱了皱眉,“那若一直没有时机呢?”
“那就制造时机。”贺从渊道。
然后贺境心就亲眼目睹了,贺从渊从等待时机到制造时机的全过程。
贺从渊并未躲着贺境心,他甚至还会指点一二。
如此没等过年,那几个人就互相撕咬起来,最终彼此陷害,互相捅刀,一次性送上了西天。
之后,贺从渊安心待了有一两年的样子,第三年他又开始往外跑,贺境心问过贺从渊出去干什么,贺从渊无奈地摸摸贺影心的脑袋,“影心要吃好药养身体,家里没有银钱,爹得出去赚药钱啊。”
贺境心沉默了,“那你要早些回来。”
贺从渊应了,贺境心牵着只到她膝盖那么高的小影心,送父亲离开。
贺影心是个棺材子,出生前又遭遇难产,本身又是早产,身体非常虚弱,前两年贺从渊没能离开,也有很大原因是贺影心太脆弱了,她经常起烧惊厥,好几次都差点养不活。
但贺境心和贺从渊,硬生生几次从阎王手里抢人,把小小的影心给养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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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未怀疑过影心的身份。”贺境心道,“直到在宫中,您见到影心之后的反常表现,让我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