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满:“为什么,你难道不好奇吗?你之前和宋大人一起,明明对这个案子很上心的,怎么到了揭开一切谜题的时候,你反而不去了呢?”
贺境心:“大概是因为去了也白去?”
张满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凶手今天不会杀人?”
贺境心:“倒也不是……先吃饭,我好饿了。”
贺境心今天除了早上在张大人那里蹭了一顿饭,午饭就没能好好吃,之后回来睡了个爽,到这会儿她已经很饿了。
张满看贺境心很饿的样子,也没有再问,她夹起一块鸡腿就放到了贺境心的碗里,“多吃点!”
吃饱了才有力气替她答疑解惑嘛。
结果吃完晚饭,贺境心却说自己吃撑了,想要出去散会儿步。
张满:……
张满本想跟上去,结果就是迟了那么一会儿,再跟出去时,已经看不到贺境心到底往哪个方向去了。
谢家饭桌上,饭菜被一扫而空,没办法,鬼知道今天晚上还得陪张书鹤熬多久,不多吃点可不成。
虽然可以让人送点心上来,但怎么说呢,虽然谢老家主嘴硬,觉得不会有危险,但大家都很惜命,谢家主可是被毒死的,万一送上来的点心中,就有那么一块有毒呢,这谁说得准呢。
下人进来,将空盘子都撤了出去,又有下人进来伺候茶水。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风,树叶被吹得沙沙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疑心生暗鬼,谢家有些人,总觉得在黑暗之中,藏着什么东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屋内好些人熬不住了,已经打起了瞌睡,谢老家主本身就上了年纪,此时熬的双眼通红,整个人憔悴不堪。
“张大人,老夫年纪大了,实在熬不住了,不如你让几个衙差送我回去,之后在外面守着就成,我怕继续熬下去,歹人没来,我先熬没了。”
张书鹤看着谢老家主一脸憔悴的样子,想起他赶了三天三夜的路,这个年纪了,是不能继续熬下去了。
张书鹤站起来道:“下官本意是想保护老家主,没想到考虑不周了,我亲自送老家主和老夫人回去吧。”
谢老家主知道,张书鹤这是铁了心的要送了,也没拒绝。
谢老家主和老夫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和张书鹤一起出了正房,离去之前,张书鹤特地拜托了宋钺,帮忙盯着一点。
毕竟在场的,除了他之外,就宋钺有官职在身。
宋钺自然一口应下。
张书鹤跟着谢家老两口一起往前走,走着走着,他忽然问:“老家主,您真的不知道,杀了您儿子的人到底是谁吗?”
谢老家主后背一僵,但好在黑夜可以掩盖很多东西,“张大人,这个不是应该我们问你才对吗?我儿惨死,如今已经过去三天,你难道没有查出来吗?”
张书鹤像是一早就知道谢老家主会这么说,“查当然是查出来一些东西的,二十多年前,你纳的那个妾,你还记得吗?花氏。”
谢老家主沉默半晌,“张大人,那就只是一个妾而已。”
“是吗?”张书鹤笑了笑,“老家主,事到如今,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如何?这个节骨眼上,您应该也不会想要节外生枝,早日抓住凶手,早日结案,否则拖下去,谁知道会查出什么东西来呢。”
谢老家主脸色一沉:“你威胁我?”
张书鹤略微弯了弯腰,“不敢,您可是贵妃的父亲,我不过一个小小的县令罢了。”
谢老家主冷笑一声,“张书鹤,当今已经老了。”
张书鹤:“所以呢?我们不是在说案子的事吗?”
张书鹤压根不接茬,谢老家主被气笑了,“有些东西,过去就过去了,何必追根究底呢?别说我谢家没有杀人,就算杀了,那也只是个妾而已。”
“有时候杀人反而是种仁慈。”张书鹤淡淡道,“活着折磨,和死的痛快,怕是很多人都会选择第二种吧。”
他去检查过那个废弃的院子,点燃的火把,照亮了黑暗的内室,墙壁上和地面上的那些痕迹,就算过了二十多年,看起来仍然触目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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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且,你们谢家真的没有杀人吗?”张书鹤道,“不是只有主子的命是命,仆从的命也是命。”
溪草村,被凌虐致死的顾妈妈,绝对是谢家人干的,“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你们不放在眼里,认为完全没有必要追根究底的人,从地狱爬回来找你们报仇了,一日不抓住,你们一日不得安稳,我知道,你谢家养了不少暗卫,但是谢家主都能被毒杀,还被明目张胆的放在花厅,用那种姿势站着死,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是对方却做到了。”
张书鹤目光直直地盯着谢老家主,“到现在,你还觉得只要暗卫保护得当,你们就绝对的安全吗?”
谢老家主可不是蒋氏,被张书鹤几句话就诈出真话,“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谢老家主始终觉得,长子会出事,是因为对方出其不意的动手,如今他们都有准备,除了外面守着的衙差,谢老家主身边也有藏在各处的暗卫保护,他不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有人悄无声息的把他杀了。
张书鹤也没指望一次性就把人说服,他把老两口送到院门口,就转身往正房走。
回到正房的时候,谢二和谢三都走了,只剩下了崔婉琼和几个孩子,杜引章和宋钺还留着。
崔婉琼不敢走,因为对方既然找谢家主复仇,谁能保证对方不会牵连他们?如今,待在人多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
张书鹤回来之后,继续在原来的位置上坐下。
不知坐了多久,外面敲更的更夫敲了三下。
张书鹤打了个盹儿,听到敲更声猛地惊醒过来,而就在这时,谢老家主所住的院子那边,忽然传来了呼救声。
张书鹤当即带着人往那边去。
宋钺原本也昏昏欲睡,毕竟他昨夜一夜都没睡,此时听到呼救声,整个人都精神了,他一把拉起杜引章就往外冲。
几人赶到老家主的院子时,就见院子里已经站了好几个黑衣暗卫,还有拿着大刀的衙差。
但所有人全部都站着,半点不敢动弹。
此时,卧房的门开着,谢老家主被人抓在手里,脖子上横着一把刀。
屋檐下挂着的羊角灯,将挟持谢家主的那个人照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