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钺无语半晌,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我昨天进宫,左相想要威逼利诱,让我改口。他说,若我能够改口,我将来会平步青云,不再困在大理寺坐冷板凳。”
“挺好的机会啊。”贺境心揶揄地看着他,“推掉了机会,是不是后悔了?”
宋钺:“你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没有后悔,我只是……”
贺境心看着宋钺纠结的表情,“你只是没想到,我口中说出来的,竟然是真的。”
宋钺错愕地看着贺境心。
贺境心:“干嘛这么看着我,被我说中心事,很意外吗?”
宋钺:“倒也不是。”
宋钺索性将自己昨天查出来的事,告诉了贺境心,“你知道吗?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贵妃。”
贺境心:“不是挺好,你可以结案了。”
宋钺摇了摇头,“但我觉得,这个案子还是很奇怪,我在信阳公主府里,看到了一模一样的轿子,既然能够完全复刻出喜轿,为何要留下顶珠那个破绽?公主府的那个轿子里,同样也没有划痕,人不是在轿子里杀的,既如此,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换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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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境心双手撑住下巴,“还有呢?”
宋钺道:“还有所有人都死了,只除了贵妃身边,知道她计划的大宫女,执行的人,还有当日在信阳公主府外那一段的百姓,全死了。也就是说,现在的证据,看似完整,可仔细追究,仍然存在很多破绽。”
“所以呢?”贺境心问,“你一大早跑来找我,想从我这里知道什么?”
宋钺看着贺境心,表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我来,是想认真的问你,那日,在朱雀街上,你对左相夫人说的夺命吉时,真的是出于好意吗?”
贺境心听他这么问,也收了吊儿郎当之色,“当然。”
不管她真正的目的是什么,她总归是存了一份善意的提醒的。
宋钺又问:“大婚之日,你去左相府呢?”
贺境心道:“大婚之日,我去左相府,是傅棠的丫鬟来请我,我知道你不信我,但我的确还是存着提醒傅棠的想法去的,我与他们之间,身份天壤之别,我没有理由去害他们,并且我也做不到,不是吗?”
宋钺听她这么说完,表情缓和了几分,“其实我昨夜睡不着觉,怀疑过你,毕竟太巧了。”
贺境心笑了一下,并不在意,“的确很巧,但现在你查到的这一些,足以洗清我的嫌疑不是吗?”
“你是用的什么办法,让许大人配合你的?”宋钺忽然问。
贺境心没想到他会忽然换了个问题,但她也不慌,“你确定你想知道?宋大人,你想好了,有时候知道了太多,不是一件好事。”
宋钺却坚持,“我想知道,你告诉我。”
贺境心倒也没有提许百成隐瞒的意思,“他养了个外室。外室给他生了个儿子。”
宋钺脸上有一瞬间的空白,“哈?”
贺境心知道,这事儿说出来,很多人不会信,因为许百成这个人,太会伪装了,他官声不错,在外面是出名的爱妻,下值就回家,从不在外面应酬。
就是这样的人,竟然养外室?
“我记得没错的话,许大人可是尚公主的啊。”宋钺觉得这很离谱,但静下心来又觉得,真相极可能就是如此,因为也只有这样的把柄,才能拿捏住许百成。
许百成作为寒门出身的官员,他没有根基,他靠着尚公主,踏上了一条登天路,本朝的驸马,为官并不会有太多的限制。
若他养外室还有外室子的事,被捅出来,他就完蛋了。
贺境心看他表情慢慢恢复平静,便知道他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是,所以他不敢让这个秘密曝光,我威胁他,若是我死了,或者出事了,他的秘密会马上传遍长安城,他不敢赌。”
有些人,看似很大胆,但其实很胆小。
宋钺把折好放在怀里的那张纸掏出来,铺开放在贺境心面前。
尽管宋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