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跃轻声说道,“明日启程。”
说完,他便离开了灵堂,魏风见宋辞对着棺木沉默不语,也只得跟着离开。
……
夜晚的国公府中一片寂静,只有更夫不紧不慢的敲着手中的锣,提醒人们此时已过二更。
天空中月色皎洁,沉默的照着禹州。
大堂里,宋辞无声的跪在一旁,向火盆中丢着纸钱。
脑中是昔日的欢声笑语,是禹胡之争中浴血奋战的父母和将士们,可眼前却是冰冷的棺木。
三更过后,何跃走了进来,他一脸疲惫,进来时带来一阵冷风,应是刚安排好明日启程事宜便赶过来了。
他进来后沉默不言,跪在宋辞旁边跟她一起朝火盆里递着纸钱。
宋辞感觉到他有话要说,但他不言,宋辞也没有询问,只是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何跃终于开了口,他轻声道:“虎符在我这里。”
宋辞听后没有说话,她静静望着盆中熊熊燃烧的火焰,机械地朝里丢着纸钱。
何跃见她如此没有再说话,取出怀中虎符递了过去。
带着些许暖意的虎符刺激着宋辞手心的温度,她抬起头看向何跃,平静道:“我一定会把虎符带回去的。”
何跃点了点头,而后又是良久的沉默。
“方才听魏风说,等我们回京后,会由白昇和吴江继续留守禹州城,算算日子,他们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对此,宋辞并无任何异议,因为她知道这是父亲的意思。
“他临走前可还曾交代过什么?”
何跃顿了顿,回道:“他说:让你们不要心中有恨,他无怨无悔。”
听到这句话,宋辞收回的的手突然顿住,一滴泪无声的从她脸上滑落,她抬起手赶紧拭去,然后不动声色的继续着手里的动作。
“我知道了。”她轻轻说道:“您早点去歇息吧,明日回京少不得您操劳,万不可累坏了身子。”
何跃闻言点了点头,只是在快要跨过门槛时突然顿住脚:“你也早些歇息吧,禹州与盛京距离甚远,往后的日子可不轻松。”
宋辞点了点头,何跃见此,这才放心的离开了灵堂。
在何跃离开后,不多会儿便进来了一个人,说青玉回来了。
宋辞点了点头,“我随后就去。”
她的声音有些喑哑,以至于那人在退下时忍不住抬头看了她一眼,只是宋辞专注着手中动作、并未发觉。
屋内,火光明明暗暗,映照着宋辞的脸。屋外,冬风阵阵,彻骨严寒。
宋辞一遍遍重复着手里的动作,直到纸钱烧尽才起了身,向门外走去。
北风起,拂乱宋辞鬓边碎发,她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突然落下泪来。“你说这么冷的天,怎么就下不了雪呢……”
院中空无一人,回应她的,只有阵阵寒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