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歌往西逃窜的难民越来越多。沿路经常出现劫道的情况。据姬发听知,好些朝歌的武官不满朝廷宠信佞臣,辞官后便占山为王,做起了土匪勾当。
朝纲崩坏,不过如此。
姬发叹息:不知道大王何时才能迷途知返,重振朝纲。
再说另一头,昆仑山脉,处处都是仙山福地。山中无岁月,更不知时节。
但是今天是八月十五。二殿下殷洪早早完成修炼,施展五行遁术,从太华山转到九仙山,与王兄殷郊团聚。
两位殿下遥遥向东面母亲埋葬的方向拜了拜,与母亲共饮一杯素酒。
每逢佳节倍思亲,两兄弟刚刚放下酒杯,正彼此相看,默默无言,一口箱子突然从天而降,直直地向殷郊的脚尖砸过来。幸亏殷郊反应快,不然殷洪非得跑去桃源洞,找师叔广成子讨要疗伤治脚的药丸不可。
这口箱子的箱盖上,写了一行字——“母亲,诵儿好想你们呀”。
兄弟二人都知道“诵儿”是谁。说出来,只怕别人不相信:六年前,太子殷郊一心为母后报仇,修炼过于心急,以至于走火入魔。而后就糊里糊涂地与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男人发生了一些事情。
九个月后,殷商太子生下了一个孩儿。这个孩子被太子取名为“诵”。殷诵生下不久,被殷郊抱去了东鲁外祖家。
正是因为知道“诵儿”是谁,两位殿下双双陷入了沉默。
良久,殷洪抬头问道:“王兄当年竟是把实情告诉了舅父?”大侄子明显知道兄长是他娘亲啊。
殷洪不禁佩服起了兄长。换做是他,是打死都不可能承认自己堂堂一个男儿,从肚子里剖出一个孩子来的。
负责剖腹接生的,还是自家师父。
殷郊颇为恼气地回了一句:“没有。当初你劝我骗外祖母与舅父,诵儿是从捡来的鸟蛋里孵出来的。我都是照着说的。”他不过是特别申明了一下,那是颗玄鸟蛋。
殷洪不解地低头望向箱子:“可是侄儿分明晓得,你是生他的人,是他的母亲。他不是从鸟蛋里孵化出来的。”
太子殿下抿嘴,很不开心,同时心中升起一抹忐忑。
殷洪灵光一闪,惊恐出声:“莫非诵儿的亲父找去了东鲁,拆穿了你的谎话?”
殷郊一愣,恼羞成怒:“不可能!那天伸手不见五指。我不知那人,那人必然也不知我!”忒,没得这么倒霉的!
殷洪摇摇头,觉得王兄的笃定未必万无一失。他十分不认同地说道:“我早就说了,那块彩玉直接扔了就是。你没有扔掉就算了,还塞诵儿衣兜里了。这不就给了别人可乘之机?”
殷洪摇头、叹气。
殷郊一口气憋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反驳殷洪。他气哼哼地哼了一声。鬼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反正他看着儿子乖巧可爱的脸,就那么鬼使神差地把本该扔掉的彩玉一块儿塞给儿子了!
殷洪不禁苦口婆心地劝说起来:“你我日后是要手刃纣王,为母后报仇雪恨的。王兄切不可再如这般姑息优柔了。”
殷郊被殷洪这番话说得心里怄极了,便不想搭理这个弟弟。太子直接伸手,打开箱子。黄橙橙的金子,立刻暴露在两兄弟面前,亮瞎了两对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