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知道,所以她放弃知县夫人的身份,选择了薄云寨。
努力按捺着激动的情绪,孟虎开口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三当家,当年我虽然年纪还小,但吞天峡一战是这辈子的阴影,直到如今还会时常梦魇……我受了那么多将士兄弟的照拂,再怎么说我也是个有血性的汉子,此仇不报非君子!”
闵嘉音叹了口气,继续往回走去:“孟虎,我明白你,明白路当家一派的意志,但我也理解寨主,尤其理解那些和你们一同离开战场却不再想复仇的弟兄们。他们只是不想再承受那样的场面了,那实在太过惨烈。”
孟虎一直以来对于退缩的人都有怨气,但他心中也清楚,复仇可能意味着比吞天峡更可怕的遭遇,十死无生。
随着年岁增长,他已逐渐明白,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
听闵嘉音这样说,他的心口就闷得说不出话来。
“无论如何心怀恻隐,做了这个当家,我总是要有立场的,所以我打算先把木秋信的权力握到手中。孟虎,你愿意支持我这个想要带着你们去飞蛾扑火的当家吗?”
孟虎对上闵嘉音坚毅的眼神,整个人都是一震,随即抱拳坚决地道:“只要三当家一日决心复仇,我便一日誓死追随。”
三当家与二当家不同,二当家想要发动全寨的力量去复仇,但三当家考虑到了其他人的心意,这是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的关怀。
他想得很清楚,从今往后,只要三当家会迈出复仇的那一步,那他就会追随在三当家身后。
就凭三当家只身闯入薄云寨之举,他就相信她会。
回去的路上,孟虎说了几个发觉木秋信侵吞物资的细节,比如他印象中登记入库的“十斤”,再翻看簿子时变成了“七斤”,只是木秋信行事狡猾,没有留下什么修改痕迹,无法作为证据。
“不急,做得多了,总会留下痕迹,”闵嘉音嘱咐孟虎沉住气,“木秋信有心排挤你,以后更会防着你我,你无需表现出对我的忠心,仍像今日一样待我就好。”
“今日?”
孟虎想了想,就明白三当家指的是那种想要有意巴结的状态。